第147章 殺向建康府(1 / 2)

銀簪的事有了著落,銀簪正是小市的一間鋪子打造,店主姓呂,鋪子就叫呂百富銀作,這間鋪子主要是以加工銀飾主業,賺取的是打製費,因為涉及款樣的定製,當然會詳細登記顧客資料,收取定金,於是,就有了依據可查。

店主對客人有很深的印象。

“杜昌,就住在赤桐裡,他要得急,承諾給加倍的工錢,說是要送他家娘子的生辰禮,他家娘子肖鼠,所以打的這鬆鼠鏤銀的扁頭簪,為了定金多少,小店跟杜昌本是有爭議的,不過他的房主也是小店的老主顧了,有他們作保,小店才敢接這單生意,杜昌也挺有信譽,雖定金沒加倍付,簪子趕製出來後,他痛痛快快結清了餘款,後來還請了我一頓酒。”

銀簪是兩月前打成。

“杜妻不是在孤獨院養大的棄童麼,哪來的生辰日?”南次不解。

瀛姝卻是知道的:“哪怕是在孤獨院長大,也是得入戶籍的,姓隨官配之夫,生辰則是入院年月,雖不準確,但也不能說為就沒有生辰日了。”

瀛姝先決定去拜訪下大名鼎鼎的木薩巫。

木薩巫跟甄莧這樣的騙子不一樣,他自購了一處宅居,也是獨門獨院,就在小市之旁的赤柏裡,院牆外倒沒有供油盞,而是種植著幾棵高大的樟木,也有牌匾,也有巫僮,信徒們擠了半院子,一眼看過去都是布衣,瀛姝跟南次隻是站了一陣,就被一個巫僮往正堂裡請去,瀛姝沒事找事:“我們後至,怎好占先?”

那巫僮應道:“巫師說了,沒有錦衣貴族的信徒,二位來必是為了公務,公務理當優先。”

木薩巫鬢發蒼白,卻又高又壯,看上去毫無仙風道骨的風範,帶烏布巾,著粗布袍,張口就說:“二位應當是為南澤裡命案前來。”

瀛姝說“是”。

那巫師歎了聲氣:“小民懷疑過杻陽巫,去套過他的話,他一口咬定是卜出了的凶卦,小民情知他在說謊,卻也不能拿出實據,小民還曾向建康府舉告,然而沒有回音。”

“我想問大巫一事,大巫信徒中,一人姓杜名昌,曾因遷往淮南事尋大巫卜問,大巫對其可有印象?”

木薩巫蹙眉:“小民卜的是晴雨,非吉凶,並不問信徒名姓,所往何處,隻是不少民眾篤定動身日遇雨便為犯厄,也確實會造成諸多不便,因此來問卜,小民據實告知。小民不記卜者名姓,隻記得何日何時晴雨,也僅限建康城方圓三十裡。”

瀛姝說了具體的日期,正是杜昌交還房屋那日。

巫僮呈上來錄薄,木薩巫翻看後,也把錄薄交給了瀛姝過目:“那日建康無雨,不過次日清晨有雨,且急而驟,雨勢未過半個時辰。”

“若是這樣的情形,大巫會建議卜問者前日出行麼?”

“會。”木薩巫答得很乾脆:“但我會提醒卜問之人,莫誤行程,他隻要能在驟雨下降前投宿客驛,就不會受晴雨的影響,畢竟沒有人會當暴雨未停時就急著趕路的。”

瀛姝還在這個巫所滯留了一陣,果然不見木薩巫裝神弄鬼套問卜問者的八字事由,而且還勸退了不少信徒,在場多的是老信徒了,見慕名而來的新信徒仍在糾纏,七嘴八舌地勸說:“大巫若能助你,定不會拒絕,若是建議你們請醫,趕緊去請醫吧,我看你家娃娃的病情也實在不能耽擱了,真要是沒錢,就在隔裡小市,有個藥房,叫司壽仙的,那坐館的申疾醫是個好心人,跟大巫也算摯交了,你們去,申疾醫若有辦法,定然不會不管的。”

可巧的是,司壽仙藥房的申疾醫,還真被南次的護衛尋問著了,他對幾年前的事還有很深刻的印象。

司壽仙藥房聽起來霸氣,其實規模甚小,坐館的申疾醫是個頂年輕的人,連胡須都沒蓄,麵如滿月,烏眉丹唇,發髻草草的在頭頂一束,又透出一股邋遢勁,可是他已經坐館了五年有餘,至今也沒鬨出過“診療事故”,又姓申,人稱“小神醫”。

隻不過,他所有的患者,也都是布衣平民。

“我記得那位杜娘子,是在小市暈厥,被個好心的婦人摻扶來我家,但其實杜娘子當時已經清醒了,她自稱是中暑,我看著不像,她還不讓我把脈,被好心的婦人勸著,才說是摔著了,一會兒說頭疼,一會兒說腰疼,我瞧出她是肋骨疼,彆問我怎麼瞧出來的,記不大清了,但橫豎反正,當時我是瞧出來的。

我還瞧見她小臂上有傷,脖子一側也有,不是摔傷,更像被打傷,她左眼上覆著布罩,自稱有眼疾,我要她摘下眼罩,她也不摘,唉,這個患者是我見過最能忍痛的,邊說話邊咳血,被打得可不輕,但她就是硬撐著,後來佯作無事的走了。

再後來,就是那好心的婦人尋我買傷藥,我跟她說了,讓杜娘子來接受診治,否則我可無法擔保會不會因為內傷,導致臟腑溢血藥石無醫,但好心的婦人說,杜娘子不肯來,我也隻好開了藥給她。

不過我後來見著杜娘子,她竟痊愈了,也真是命大,我是真可憐她,過去許多年了,總是記得,好像我聽說現在的情狀是,當初救助她的婦人被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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