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2章 尊貴的軒氏後裔(1 / 2)

又是平平靜靜的十多天過去。

一封戰報,加密加急送到了司空通的禦案上,瀛姝卻也親眼目睹了,戰報其實也應歸屬於奏章這個大類,但和普通政事奏章有彆的事,關於戰情的奏報一般都不用立即謄錄備案,更何況是加密加急,而關於前線的戰情,司空通當然也沒有必要和瀛姝這個小小的女史商量,他之所以讓瀛姝看這封密奏,是因為司空月狐在這封奏報裡,稟報了一件其實和戰情沒有太大乾係的事。

司空月狐率領的主力部隊其實還沒有衝義州發起總攻,然而當另一支擾敵的“奇兵”突襲潢川時,卻有一部十餘人的流民來投,這十餘個流民其實都是西豫的農戶,後來西豫滅國,洛陽淪陷,這些農戶為免成為北趙的俘奴,便約好逃亡,再後來,東豫複國,琅沂王及陳郡謝聯軍攻複義州,這些流民於是又投奔到了義州,可惜的是好景不長,義州又再失守,他們於是隻好再度逃亡。

可這一次逃亡途中,他們結識了一位女子,女子身邊隻有一個老仆,一個婢女,老仆雖年逾花甲,但身手不凡,而這位女子,自稱是軒氏後裔。

“帝休可知道軒氏皇族”司空通問。

“本是不知就裡的,但入宮以來,在昭陽殿讀過不少史書,現在是明了了。”

“那你就明了地說說。”司空通顯然是想考較瀛姝。

其實關於軒氏,瀛姝還真不是剛剛明了,那會兒她新嫁未久,就聽蓬萊君細說過關於軒氏的曆史。

軒氏曾是濟朝皇姓,傳國四百餘年,後濟時期,皇姓其實已為傀儡,三大軍閥各分天下,軒氏皇族為洛係軍閥所控,洛王企圖挾天子以令諸侯,然而益軒、東寧二係軍閥卻不願受轄於洛,仍奉軒氏為國君,其中據益州稱王的軒季,更是自稱為軒氏皇族之後。

不過洛王夏侯琛,率先稱帝,並先後征滅了益州軒季及東寧吳堪兩個“諸侯王”,一統天下。

可夏侯皇朝傳不過三代,就被司空氏篡奪,司空氏當時打的旗號,是為軒氏皇族鳴不平,後來,司空氏建豫,假模假式地請了軒氏後裔為帝君,司空氏隻肯以大司馬之職輔佐,軒氏後裔怎能不知這隻是一個恭謙的套路,軒氏的皇朝早已經崔枯拉朽,天下已經不需要他們為傀儡。

司空氏立朝,雖然沒有真的把帝位拱手讓給軒氏,不過一直尊軒氏為“神宗”,承認軒氏皇族尊貴無比的地位,善待著軒氏後裔——當金身佛像供著——又直到西豫覆國,諸胡分割淮河以北的領土,這些蠻夷之族,居然竟也注重“根基”必須“正源”,他們也要繼續供奉軒氏後裔,作為他們名正言順承天命禦天下的旗號。

隻是,戰亂爆發,真正的軒氏後裔奔亡逃散,諸胡所供奉的“神宗”其實多半是冒名頂替的假軒氏。

現在的北趙皇帝,內廷其實有二後並尊,一位是他的結發妻,另一位就是“軒氏女”,當然軒皇後僅僅是個擺設,空有尊貴的地位實則就是個傀儡,但北趙皇帝對外宣稱,他的這位軒皇後是唯一的,真正的“神宗公主”,前濟皇室的嫡親血脈,便是西豫最後一個皇帝,也賜封了她“瑤池女君”尊號。

然而,司空月狐這封密奏稟明,那位被十幾個流民護衛著來投東豫的女子,竟也自稱為瑤池女君,她不僅僅是自稱,她還有隨身攜帶的憑據,軒氏皇族世代相傳於嫡長女的脂瑰,那其實是一件淚珠狀的,胭脂玉佩,相傳軒氏第一代君王的母親孟桑,出生時口含就是這一胭脂淚佩,她後來成了史上第一位太後,胭脂淚佩就被命名為脂瑰,隻傳軒氏皇族嫡長女。

軒氏的傳家寶脂瑰相比起普通的胭脂玉當然有特異之處,第一,此佩雖小,可容嬰兒口含,但重量卻比一般大小的玉佩要重許多,若軒氏出生的嫡長女口不能含,或自然跌落,或於哭泣時跌落,此女必然夭折,而隻有軒氏真正有幸長成的嫡係大公主,雖剛出生,銜玉在口中,才能不泣不落。

第二,此佩雖為胭脂色,但若置山泉水中浸泡三日,月色下則會散發出潔白的光彩,明亮更勝皎皎月光。

史載,瑤池女君正是西豫滅亡前,持有脂瑰的主人。

瀛姝雖然沒有見過傳說當中的脂瑰,但她想也能想到司空月狐之所以認定那位投奔他的女子確實是軒氏唯一後裔瑤池女君,必然是驗證過了那一獨特的“身份佩”,但其實瑤池女君的真假其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有無必要承認瑤池女各大的身份。

司空通聽瀛姝連脂瑰的來曆都知曉,他更加來了興趣:“你可知道瑤池女君的年齡”

“瑤池女君受封時是她出生滿月禮的那日,她未滿周歲,北趙攻破洛陽,她當與太子殿下同歲,北趙的那位軒皇後,據北趙皇帝稱,是五年前自己主動投往北趙的洛陽宮,持有受封為瑤池女君的詔書,已經金印一枚,故而北趙皇帝沾沾自喜,自稱他是為神宗後裔認可的天下霸主,將軒氏封後,與結發妻並尊,北趙宮的那位軒皇後也應當是雙十年華。”

司空通聽明白了瀛姝的言外之意:“你是讚同迎回瑤池女君,並坦布於天下嘍”

“其實瑤池女君的身份並不重要,可一但成為淮水兩側、南北六國的關注焦點,這個身份的作用也許就不限於六國之間了,連蠻夷都重視天命正統,對於推崇儒學經史的華夏子民,怎麼可以失忠孝,棄仁義如果連瑤池女君這樣的身份都理應為儒士臣子們尊敬,那麼君為臣綱的禮法,更加不能夠為權閥視為空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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