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永遠都在妒嫉(2 / 2)

“如此就好。”王青娥伸手,拈起瀛姝那纖細的鎖骨上,沾上的一朵梅瓣,輕輕一彈,梅瓣隨著流水漂遠了,她的唇角發著沉,無力把唇角往上提似的:“我就但望五妹入宮後能早得聖寵,順利誕下龍子,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這祝福的話,說得著實有些惡狠狠的意味。

瀛姝卻仍笑著,隻把聲音壓低下去:“我也有句肺腑之言相贈四姐,彆總是看著人家,妒嫉人家的生活,安寧喜樂不易得,四姐已經足夠幸運了。”

遠處,大伯母申氏衝瀛姝招手,瀛姝知道她到時間上岸回帳去梳妝打扮了,像條魚似的遊了過去,王青娥就背轉過身。

整張臉,在春光明媚中,變得黑漆漆的了。

什麼叫做如願以償?她從來期望的都是風光大嫁,但現實證明已經勢微的家族,沒有能力再和八大權閥聯姻,她並不是對裴九郎情有獨鐘,她的纖纖玉手先是衝陳郡謝的謝七郎伸過去,奈何謝七郎看上去風流放闊,實則也是個隻重利益的凡夫俗子,她所能接觸的世家子弟中,也唯有個裴瑜是個隻重才華的真“名士”!

可陽羨裴畢竟隻是中品之族,裴瑜的父親是次子,裴瑜是次子的次子,她不但成了名副其實的低嫁,竟然還被裴瑜那繼母顧氏嫌棄,擬來的聘禮名錄中規中矩,沒有顯現出對她的半點重視。

且在祖父的授意下,大伯母申氏也隻肯按公中的成例替她備嫁妝,她的親娘,妝奩也光留給兩個嫡子,隻肯拿出兩箱財帛給她做嫁妝,如同打發一個叫花子!!!

已是備嫁的時段了,她那位堂堂江東陸出身的三叔母卻沒有半點表示,要知道大姐、二姐、三姐出閣的時候,三叔母可都隨了一筆豐厚的添妝!!王瀛姝入宮,三房的財產留下來還有什麼用場?要是三叔母識趣些,資助她出嫁時風風光光,她還能夠在裴瑜外家江東賀的長輩麵前替王瀛姝說點好話,教賀夫人不至於把矛頭直接對準王瀛姝,三叔母不給她臉麵,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關於上巳曲水會,婦人及未滿十二的女眷按慣例是不會出席的,因此申氏和陸氏今日都不會去陳郡謝氏設在烏衣巷花溪園的會場,她們看著青瑛替瀛姝梳妝妥當,略提點了瀛姝幾句話,就坐岸邊,看著家中的女娘們在水中嬉戲,這一忽的時間,妯娌姚氏已經不見人影了。

申氏微垂下眼瞼:“今日兒郎們要去曲水會,二娣婦定要去送三郎、五郎一程的,這不奇怪,可笑的是她竟像完全忘記了青娥還在這裡,走前也不來同我們交待一聲拜托照看。”

“四娘主意這麼大,我才懶得去照看。”陸氏氣還沒消,輕哼一聲。

“我要是你,也是一般的態度。”申氏很有些為難,幾經猶豫後才說:“青娥要出嫁,身邊隻有一個得用的大婢女,她求了婆母,婆母讓我勸勸你,說青娥看上了帝休身邊兒的青媖……婆母的意思是,帝休今後橫豎也再使喚不著青媖,不如隨了青娥的意。”

“嫂嫂莫為難,這事兒我自己去回婆母吧,四娘哪是看上了青媖,她這是還忌恨呢!當初帝休給青媖取名的時候,年紀還小,再加上四娘隻有小名兒,根本就沒有取表字,仆婢們的名諱一貫也沒有避忌女公子小名兒的講究,否則族裡這麼多女公子,小名和表字都要避忌,給仆婢們取名也太麻煩了,就因為這事,四娘就很計較。

計較就計較吧,帝休原本也想給青媖另取個名,但四娘不依不饒,非要說這是青媖對她的故意挑釁,教唆得帝休不避諱,要把青媖處死,帝休上了火,乾脆就不給青瑛換名了,這麼多年過去,四娘還記著這事,如果我把青媖的身契給了她,她立時會讓青媖斃命!奴婢也是人,沒有犯罪錯,我是不能讓四娘禍害他人的,更何況帝休身邊的,彆說婢侍,哪怕是一條貓一隻狗,一花一草,他人也休想搶占了去。”

“三娣婦,婆母近年來雖不管家事了,但對三弟不肯納妾不肯過繼子嗣這事難免還有些耿耿於懷,婆母是不肯為難三弟的,但對三娣婦……娣婦稟話時,還當多斟酌些言辭。”

“我知道嫂嫂是好意。”陸氏捧盞,喝了一口梅花釀:“二郎和四郎都是好孩子,無論哪一個,嫂嫂都不舍得過繼給我們三房,偏是二嫂,倒是極想讓五郎過繼,可二嫂的性情,甘心不再過問五郎的事兒,讓五郎當真認外子為父認我為母麼?不是我們不想過繼子嗣,但有二嫂一直攔著,要從小宗旁支過繼子弟根本就不可能,再說外子的性情,也根本不在意膝下有無子嗣養老送終。”

“我也一直念著三娣婦的體諒呢。”申氏歎息一聲:“我知道娣婦但凡要是說定了過繼四郎為嗣,既不會再受婆母的責備,又能堵住二娣婦的嘴巴。”

王四郎王茂,此時正騎著馬,跟瀛姝有說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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