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母女VS母女(1 / 2)

“節兒今天怎麼會去流芳圃?”王斕顯然也有共同的疑惑。

他還沒老糊塗呢,除了五皇子外,其餘六個皇子是真的趕巧了,可長孫王節不會無端端去流芳圃,王節不是佛教信徒,是端端正正的“儒生”,對於棲玄寺那位譽滿東吳的大和尚,王節從來就不主動拜會,王節不是恰巧路經流芳圃,就一定目的明確。

“祖父,這就是節提出請五妹及她的大婢女丹瑛來光明堂問話的原因了。”王節說。

“那麼這件事,帝休並不清白了?”姚氏恢複了精氣神。

她剛才失望得很,因為王斕已經否定了已把青娥的庚帖上呈皇帝的事實,而且幾個皇子,儼然也都認定了裴瑜是和青娥兩情相悅,一個心有所屬的女娘,當然不可能再入宮應選,眼看著兩個兒子平步青雲的大好政治前途,就此雞飛蛋打,姚氏悲從心來——命苦啊,怎麼就沒多生一個女兒呢,但凡還有一個女兒,哪怕沒有及笄,隻要年滿十二,也不是不能送進宮的,西豫時的賈皇後,十三有孕,未滿十四就生下了太子!

悲痛欲絕的姚氏急需發泄,哪怕結果是損人不利己,利不利己的不重要,“損人”才是重點。

王節沒有作出評判,他隻是如實說了他為何去往流芳圃。

姚氏迫不及待就爆發了:“好個王帝休,竟然是你陷害的青娥,鮫珠也定然是你令人殺死的,你為的就是和青娥搶奪入宮的洪福,現在青娥進不了宮了,你以為你就能如願?!休想!鮫珠是青娥的婢女,輪不到你打打殺殺,青娥可以追究你殺人害命的罪行,翁爹,如果連這件事,你仍要袒護帝休,我可不依!”

“二嫂你少血口噴人!”陸氏不甘示弱,她的怒火也實在按捺得久了,能忍到現在,不過是那場禍醜的火之前還沒燒到瀛姝的頭上來,既燒過來了,陸氏趕緊的反擊:“就算是帝休把這事告訴的大郎,她也沒有過錯,難道明知道自家將要應選的堂姐打算跟外男私奔,她得眼睜睜看著了?讓大郎去捉現形,不過是為防青娥倒打一耙,說她陷害自家姐妹,你憑什麼就因此,咬定是帝休使人行凶?!”

“是不是的,把丹瑛毒打一頓,就都真相大白了!”姚氏怒視丹瑛,嗓門更粗了:“翁爹,如果你不讓兒媳把這婢女嚴刑拷打,問出實話來,仍然一味的偏袒三房,兒媳可是有娘家的,我江都姚姓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陸氏被氣得眼珠子疼,想都不想就還以厲害:“你姚氏女敢動帝休的婢女,那麼我江東陸氏也絕對不能容忍!”

姚氏頓時清醒過來,哪怕還沒東豫這個國的時候,陸家也是江東四姓之一,江都姚卻連前三十都擠不進去,比娘家是比不過妯娌的,好在可以比丈夫——她丈夫可是老二,陸氏的丈夫是老三——於是姚氏一爪子就掐到了王岱的胳膊上:“你的好弟媳,仗著娘家勢大欺負你發妻,你就隻會看著聽著嗎?”

王岱先沒顧上手疼,隻覺姚氏的唾沫星子噴他臉上了,他差點沒拿出手帕來先去擦臉,還好想起來,臉上塗了粉,這一擦要把粉擦掉了,顯得膚色不均勻……

咳了一聲,文文弱弱地說:“那個弟婦,仗勢欺人可不對。”

王島不用陸氏掐,早就攢滿了鬥誌,隻他堂堂一個男子漢,總不好和嫂嫂鬥嘴,幸虧二哥參戰了,也溫言細語的說:“先把娘家抬出來威脅人的是誰?也好在阿陸也有娘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這就算仗勢欺人?”

“三弟說得也有道理。”王岱蹙眉思量了下,鼓足膽量勸姚氏:“我看就這樣吧,青娥不願入宮,就讓她嫁去裴家,帝休想要入宮,就由她入宮應選,皆大歡喜。”

姚氏就要冒煙了,陸氏也要冒煙了,瀛姝才終於找到機會發言:“二伯,我可不想入宮,是二伯母說我願意入宮,我不承認!我是個乖孩子,隻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爹阿娘雖然沒跟我說,就擇中了裴家的子弟給我當女婿,但我是不會那麼任性違抗父母的。”

王岱:……

“帝休果然是個乖孩子,阿爹阿娘沒有白疼你。”王島太高興了,眉開眼笑,還要逗陸氏開心:“娘子聽見沒,帝休知道我們的苦心呢,她不願入宮,父親也不會硬逼著她入宮的。”

王斕:……

悲劇啊,他統共才三個兒子,一個不著調,月月的胭脂水粉錢比女眷花得都多,還自以為這是風雅斯文,腦子廢子;另一個呢,是真的名士風流,但又太過,而且還懼內,娶了媳婦忘了爹!隻有老大還算靠譜,但長房就隻有個庶女還在閨閣了,才五歲。

“阿娘莫氣了,都氣糊塗了呢,兒怎麼會使壞讓四姐光天白日的在外頭丟這麼大的人?兒根本就不知道四姐心悅裴九郎,從哪裡知道四姐要和裴九郎在外頭幽會?兒不知道大兄是聽哪個婢女胡說八道,但這事和兒根本沒乾係。”

“好的我不氣。”陸氏是真的消火了,拉了瀛姝的手,麵向著上座的王斕:“翁爹,帝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並不知情,那當然也不能擔著指責和過錯,兒媳知道翁爹現考慮的是大局,不過帝休說她不願入宮,肯聽從父母之命,兒媳仍然覺得裴、王兩家聯姻不管對帝休,還是對翁爹的籌謀都大有益,這門婚事還可以議商。”

瀛姝忍著笑:娘親真機智,比二伯娘機智多了,難怪我比四姐更機智。

青娥急死了。

她豁出去把事情鬨得這麼大,為的就是不應選嫁裴瑜,可剛才聽她嬸娘的話,居然還是要把王瀛姝嫁去裴家!

這不行,一定要坐實王瀛姝的罪名。

“五妹如果沒有害我的心思,為何急匆匆的從琅沂趕回建康?且五妹一回家,就到清風居跟我說了一席話,五妹當時直說了,你知道裴九郎待我比待你更好,你不想搶我的姻緣,可你又不願違抗三叔和嬸娘,是五妹鼓勵我去見裴九郎,讓我勸說裴九郎聽從父母之命。”

“王帝休真的這麼說了?!”姚氏本是坐在前排的,回過頭就衝瀛姝吼:“你可真毒!也真狡詐!都是你娘慣得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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