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母賀夫人,是裴瑜已故的生母賀氏的堂姐,而裴瑜決定跟王四娘私奔,正是獲得了親舅舅賀驍的支持,這件事就和江東賀一門脫不開乾係了,二皇子也正犯難呢。
“王公,五弟確實沒有看錯,今日這件事,還是由我詳細說明吧。”太子衝王斕拱手道。
王斕還了禮,忍著怒火不去看二兒子二兒媳,以及鬨出大風波的孫女青娥:“多謝殿下。”
他還是很想聽聽,今天這場禍醜的始末。
“今日朝早,因為白川君入宮,父皇召集了我們幾個小輩接受白川君的考較,白川君就說起了不久前荊州發生的辱殺繼母案,問我等那凶徒明明犯下大不孝的罪行,為何荊州不少百姓卻反為凶徒求情,法理人情為何矛盾衝突,我們幾個也是各執己見,於是白川君就建議我們往棲玄寺請教住持法師,因為見機法師最擅長將佛經的教義通俗化,結合具體的事案,使人恍悟其中的道理。
除了五弟還在病中,父皇沒有召他入宮,我和二弟等都往棲玄寺請教見機法師,順便還在棲玄寺用了齋飯,才從後山門出來,剛出山門,就看見了端止,還沒來得及寒喧呢,突然就發生了劫殺事故,我們又才看見五弟竟也在那裡,而且五弟立即就去追趕那凶徒,但五弟仍然晚了一步,讓凶徒走脫了。
是端止說遇害的人竟然是家中婢女,五弟回轉來,又說王四娘有重大嫌疑,二弟擔任著建康令的職務,又恰好目睹了凶案,當然要理問清楚,於是我們就進了流芳圃,後來的事,五弟已經說明了,裴九郎的確承認了約同王四娘私奔,卻稱不知遇害的婢女為何被殺,二弟考慮到王四娘畢竟是世族閨秀,當然不能拘她去衙堂問話,所以,我們才來拜訪。”
王斕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也察覺到了蹊蹺,若說太子等六個皇子是湊了巧,剛好碰見這事,那五皇子……卻顯然早就知道了裴九郎要和青娥私奔,隻是沒想到,光天化日下,居然會有悍匪在鬨市殺人,被殺的還剛好是青娥的婢女!
不待王斕問,五皇子自己就承認了:“大翁,我聽說了瀛姝正和裴九議婚的事,我就覺得裴九是個悶葫蘆,讓人看不清他的品行,倒不是我信不過王三叔和陸嬸娘的眼光,但不過,王三叔和裴九的父親是知交,陸嬸娘又一貫親近蓬萊君,兩位長輩看的是裴禦史和蓬萊君的品行,卻疏忽了,裴九並不是蓬萊君親出的兒子,他的親兄長裴珷,就是個劣跡斑斑的貨色!
我就暗中盯蹤裴瑜,今天眼看著他先和賀驍見麵,從賀驍在棲玄街的外宅調車調人,去了流芳圃,不久,王四娘也進了流芳圃,王四娘故意在流芳圃前下車,故意讓那女扮男裝的婢女帶著一包細軟去對街的酒肆,這才造成了那些劫匪直奔目標去,把婢女殺死在酒肆中,我不信這隻是巧合,王四娘和這起凶案脫不了乾係。”
陸氏聽到此,心頭已經是雪亮,但臉色漆黑,不過她沒有爆發。
爆發的人是姚氏。
“四娘你還不快說,你為何說謊,為何去的是流芳圃,私見外男!!!”
青娥這才想起來,她應該痛哭失聲了。
“你還不說!”姚氏怒極:“你乾出這麼厚顏無恥的事,還有臉哭,你根本,根本,你讓你兄長今後還怎麼見人?他們明明有個好仕途,都被你一手給毀了!”
“阿娘,裴九郎確實送信給兒,約兒在流芳圃見麵,他說裴禦史和蓬萊君雖然替他擇中了五妹,但他心悅的人是兒,寧肯被除族,也不願違心娶五妹,兒今日去見裴九郎,是想勸他
遵從父母之命,萬萬不能為了兒,毀了終身。
但兒擔心裴九郎太極端,逼著兒和他離家,因此故意在流芳圃門外下車,還讓鮫珠去對街的酒肆等候,兒打算的是,萬一不能勸服裴九郎,就說鮫珠會讓家中長輩來流芳圃,哪怕裴九郎仍然固執,總不能再勉強兒,強行帶兒離開。
誰知道,鮫珠竟然遇害,兒是真不知道那些強人為何會衝鮫珠下手,導致鬼宿君誤解,兒還敢替裴九郎擔保,他並不知道鮫珠其實在對街酒肆中,因為幾位皇子入內的時候,兒還沒來得及告訴裴九郎鮫珠在外等待的事。”
瀛姝瞥了一眼青娥,她四姐膽子很大嘛,居然敢恃機嫁禍給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