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鎮原王妃終於有了動作(2 / 2)

有的事情,她需要假手於人,冉氏部就是她務必爭取的幫手。

瀛姝輕聲說了她的計劃。

“我希望,儘快動手,至遲不能拖到歲祈式結束前。”瀛姝道。

冉王妃輕輕頷首:“我這就去安排,我這個地方,可暫時借左副使和鬼宿君一用,有些話,在寶光殿和在使驛都不便說,倒是我這裡,確保不會有隔牆之耳。”

冉王妃先起身離開,也帶走了她的兩個婢女,這兩個婢女顯然都是王妃的心腹,尤其是其中一個看上去身材格外瘦小的,她分明有些不解,服侍著冉王妃回到廳堂,待王妃囑咐了彆的侍女分頭去傳召僚屬後,才輕聲問:“王妃怎能肯定鬼宿君急著要和左副使談話?”

“我早前針對司空南次的一番話,王五娘聽了沒上心,卻是讓司空南次的心裡積存了陰影,我說中了他的心思,他在意的不是權位,他決意權爭,無非是為了跟王五娘並肩更進,他不能接受的事是,會錯失意中人,他因我的一針見血,焦慮不已,似乎在這時和王五娘商量,得幾句寬心的話,一點作用都沒有,可他有話想問王五娘,是逃不過我這雙眼睛的。”

“奴婢不解王妃為何要跟他們二人說那番話。”

“是未雨綢繆,司空南次想要成為東豫的皇帝,他就必須放棄王五娘,我倒是樂見他能和王五娘修成正果,隻做一雙逍遙快活的神仙眷侶,如此我們大漢國少了一個勁敵,才合乎殿下的心願。”

話說到這兒,冉王妃又露疲態。

如果不是鎮原王府已經沒了退路,她其實也想勸他退舍權位,遠歸昆侖虛,哪怕她其實並不是他願意長相廝守的人,哪怕他的身邊,將來也許會出現另一個興好相投的女子,可他能夠真正平安,能夠去做一些真正想做的事,那樣於他和她而言,日子總歸比現在安愜。

“既是如此,王妃何不趁此時機,斬草除根?”

“在我的心裡,終是殿下的安危更加重要。”冉王妃長歎:“這次兩位皇子出使,東豫皇帝卻把節製諜間的權力直接交給了王五娘,東豫皇帝對王五娘的重視恐怕還勝過了我們的預見,王五娘如果在上京發生閃失,東豫皇帝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甚至於如果司空南次有朝一日真能繼承東豫的皇位,他的皇後絕不會是王五娘,王五娘也必不會為司空南次的後宮,如今東豫的皇子中,無論王五娘婚配哪一個,以她的才乾,不難掌控實權,不為皇後,做為親王府的主母,她一樣會成為司空南次的助力。

所以啊,我最希望的是司空南次能癡情到底,寧舍帝位,隻求攜王五娘遠離東豫的朝堂,我先給予了司空南次告誡,他心裡有了準備,當作抉擇時,才不至於因為猝不及防不能考慮清楚。”

“這世上,真的有為了兒女私情舍棄權椅寶座的癡情郎麼?”

“確是寥寥無幾的。”冉王妃又露出一絲譏笑來:“便連我,身為女子,當初不也為了部族的利益毫不猶豫就選擇了為儲君妃麼?我啊,那時何嘗不是情竇未開,是嫁入了皇室,才與殿下日久生情。

不過司空南次一貫就不具奪儲的實力,他非嫡非長,沒有母族之勢作為依傍,論才乾,不如司空月狐遠矣,他要是想爭儲位,他的王妃就不能出身於已經沒落的臨沂王氏,他這是知難而上,或許還真是寥寥無幾之一的癡情郎。”

盛夏之季,金罌豔麗如火,半樹花枝斜斜伸展在涼亭外,尚有碧葉相襯著,婀娜嬌美,但看在南次的眼中,卻覺輕挑得極儘浮躁,茶水並未放涼,他卻灌了大半盞入喉,滿腔的話,不知先講哪一句,入北漢已有不短的時日了,似才不耐這裡悶熱壓抑得僅人煩鬱的炎夏,他甚至不想繼續留在鎮原王府,可是現在,他又能帶瀛姝走去哪裡呢?

“鎮原王妃的話,南次不必放在心上,我不會有任何動搖,雖然剛重生時,我的確說過必爭權位的話,但情勢已經有了變化,我們並不是沒有的路選擇。”

南次決意奪儲,是因為她,這話鎮原王妃沒有說錯,可鎮原王妃看錯了她,她最在意的從來不是權位,她要爭權,從來都是為了保護她在意的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手握實權,可為了南次的心願,她也可以選擇另一條更加坎坷的路,她已經有契機,她成了大豫前所未有的尚書郎,後位已經不是她護己護人的唯一擺選擇。

可南次現在擔心的,並不是日後即將麵對的抉擇。

“瀛姝,你出使北漢的決定,和司空月狐是否有關?”南次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瀛姝想要否定,可她仍然無法欺瞞南次,她沒有回答,其實已經默認了。

“為什麼?”南次沉聲問:“剛才鎮原王妃的話,分明已經篤定我朝並無和北漢建交之誠,你沒有否認,你知道這回隨殿君出使必然麵對險象環生,你為什麼甘被司空月狐利用?”

“我不是被他利用,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這麼做,不是因為司空月狐會從中獲益,而是為了大豫的社稷,隻有大豫的江山得保,我們才有可能自保,南次你應當知道前生時,就在明年即將會生什麼禍劫,是,我們都重生了,我們會想儘辦法阻止阿伯親征,可萬一北漢兵逼蜀州,益州岌岌可危,賀執這個守將根本靠不住,司空月狐所率的中軍又必須先保襄陽,防範北趙趁火打劫,陛下若不親征,還有什麼辦法能確保逼退北漢?!”

“你就真的,一點不介意司空月狐是害殺你的元凶?”

“比起父親遇難,比起長樂夭折,比起丹媖他們皆被我連累失去了性命,還有你,你受到的那些折磨殃難,我的確不那麼怨恨司空月狐,至少他不是逼我父親戰死僵場的人,更不是害死長樂和丹媖的人,如果今生不跟他為敵,白媖、玄媖他們也不會被我連累,南次,站上權場的人,不會寄望對手心慈手軟,就算我前生真是死於司空月狐之手,我願賭服輸。”

“但現在我要奪儲……”

“他不會殘害自己的手足。”瀛姝隻不過陳述事實,言辭中不帶任何情緒:“他殺璿兒,是因璿兒是司空北辰之子,他對司空北辰有怨氣理所應當,他既決意逼宮奪位,自然要斬草除根,而我……更加是他必須鏟除的絆腳石,南次你應該清楚,手足相殘,引得皇族自相殘殺的人元凶是司空北辰,不是司空月狐,是司空北辰一步步把司空月狐逼出了野心。

從我偽造聖旨,執政掌權那天起,就已經成為了司空月狐奪位之途所必須鏟除的敵人,我不是他的對手,力拙身死,其實是必然的結果。

南次你更不是司空北辰,哪怕有誌爭儲,你不會先衝自己的手足兄弟舉起屠刀,你和司空月狐不成為你死我活的仇敵,我們與司空月狐之間,無論勝負如何,均有退路。”

因此,從始至終,瀛姝你都沒想過和司空月狐為敵吧?

可怎麼辦呢?我放不下,我始終放不下,我不會饒恕害死你的凶手,我既不能放過司空北辰,我也放不過司空月狐。

這是我心中放不下的遺恨,我不想一直站在你的身後,我必須站在你的身前,隻要有我在一日,就絕不允許他人有絲毫傷害你的機會。

我現在,可能還做不到讓你放心的依托。

但我一定成為更加強大的人,無論將付出任何代價。

瀛姝,我會查清楚司空月狐是否殺害你的元凶,如果他是,我不容許他繼續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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