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借渭台挑事(2 / 2)

因此瀛姝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她也站起身:“鎮原王為北漢宗室親王,身份尊貴,且鎮原王奉北漢君主之令,誠心誠意出使大豫議和,一直為大豫待為上賓,半分不敢怠慢,鎮原王的周全,我朝陛下勢必能夠保全,而且無論議和結果如何,隻要大豫的使團回國,鎮原王也必毫發無傷被護送歸來北漢,大豫君臣,對鎮原王絕無惡意,倒是如果通靈塔是為宵小燒毀,焚火毀塔意圖陷害大豫使臣的惡徒,應當也不願鎮原王平安歸來。”

南次立在瀛姝身旁,掃了一眼變了臉色的客曹令,他現在是徹底看明白了,這個人在使驛時,分明不甚介意太後放火焚塔的質疑,可他絕對不能縱容在鬨市上,當著諸多民眾麵前,讓太後遭受指控。

羌人同樣如此,王室權奪,哪怕已經鬨出起兵逼宮這樣的大風波,薑泰既然不夠膽量乾脆弑父,把鎮原王斬儘殺絕,現在屁股已經坐上了王位寶座,就隻能維持兄友弟恭,薑泰可以把黑鍋扣在太後頭上,以保住他自己的聲名,可這些權奪事,到底不願公之於眾。

放火毀塔可以是任何人,這件事案也可以查無定論,卻不能真讓北漢民眾都目睹太後頭頂上那口摘不掉的黑鍋。

而瀛姝,她也不想真把姚太後推上刑堂。

“如果大豫和北漢議和不成反生戰亂,就有如鷸蚌相爭,必有漁翁得利,因此我等使臣才質疑有宵小為禍,更若是這起宵小居中挑撥,使得大豫跟北漢結下仇怨,鎮原王不能安返北漢,宵小之徒又必會散播謠言,中傷北漢不容鎮原王,故意借我大豫之手,殘害手足。”

客曹令長長舒了口氣。

東豫的使臣到底沒將寶光殿事件當眾揭發,否則,不僅僅是太後會引眾怒,就連陛下……恐怕也會遭受質疑了。

當然,如果東豫使臣膽敢如此,行此破釜沉舟的極端手段,必會擔當誣篾太後的罪名,他們就誰都彆想從上京脫身了。

陛下此時的確不想與東豫開戰,可若是不得不開戰,依陛下的脾性,也不會將強留神元殿君的計劃半途而廢。

如今北趙、北晉、北齊乃至於北燕,儘在想方設法打造水軍戰艦,誰能率先攻奪東豫的半壁江山,就理所當然能夠成為天下的霸主!可草原部族不擅水戰,要想打造精銳水師,必須依靠東豫外流的人才,也多虧東豫現在的權力,極大部份為門閥控製,這些世家大族打奪排擠寒族,不少的寒族人士為圖富貴,心懷另投明主的想法,趙、晉等部,都在爭相網羅此類將才。

可這樣的人,因為心性迂腐,也有不少搖擺不定。

漢人,都擔心叛國求榮的罪名扣在頭上,永生永世再難摘除。

大漢國若有神元殿君這麼個神宗後裔,就等如給了這些人一個投效的正當理由,大漢國是神宗帝族庇佑的皇朝,乃天下的共主,東豫失德,君帝不仁,東豫的將才投效大漢國就是追隨神宗後裔,撥亂反正,有神元殿君在,甚至大大利於大漢國策反已經投效北趙等部的漢臣。

有誰會拒絕名利雙收?

客曹令此時覺得極其慶幸的是,東豫的幾個使臣年紀雖輕,且還有兩個是金尊玉貴的天潢貴胄,處事倒是頗為沉穩,不顯浮躁,難怪東豫的皇帝會委以重任,這似乎也顯明,東豫的皇帝的確十分重視議和建交。

東豫皇帝守著大江天塹,看來依然畏懼著六部的鐵騎,更何況,大漢國隻要攻入劍門關,奪占益州、江州,甚至就能繞開襄陽,順江州東進,東豫皇帝勢必畏懼與大漢開戰,失去一個神元殿君,東豫也無可奈何。

客曹令摸著胡子,麵對著渭台前的民眾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白媖和玄瑛眼看著女公子和五皇子轉身離開了,兩人連步伐都保持一致,手臂幾乎沒挨著手臂,白媖先是興奮了,往玄瑛腰上掐,拉著她同樣步伐一致的走開了,她們保持著機警,一路上都沒說話,直到回去鄔還的住宅,玄瑛才瞪了白媖一眼:“你剛才為何掐我?”

“我是提醒你快看,女公子和五殿下,兩個人看起來越來越像天作之合了,我在想啊,多得當時四娘和裴九郎有私情的事鬨開了,不然女公子必不會違逆父母之命,現在看裴九郎,哪裡配得上女公子?五殿下是金玉,裴九郎就是瓦礫。”

“裴九郎不是從來就比不上五殿下麼?”玄瑛覺得自己白白挨了白媖的怪力一掐,但她卻從不還手,她是個有身手的人,從不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不,偶爾還是會欺負,但絕不會欺負“同夥”。

玄瑛想起了丹媖曾經說過的話,一本正經道:“當初郎君和女君相中的可不是裴九郎,而是蓬萊君,又有,陽羨裴的長輩,必不會逼著裴九郎納妾的,五殿下就這一點比不上,皇子府裡勢必會有姬媵的,女公子成為皇子妃,是難得女君一樣的清閒了。”

“這世間的女子,又有幾個能比得上女君一樣的福氣的,隻要五殿下待女公子好,縱然鬼宿府裡會有姬媵,還敢挑釁女公子了?”

“可我怎麼看著,女公子跟五殿下處著,依然是過去一樣的光景呢?”

“過去就是青梅竹馬,心有靈犀,跟去一樣的光景就對了。”

“不一樣吧,你看看青媖,她待擲兒是什麼樣的光景?同樣是一處長大的,就這兩年間,青媖明明跟過去一樣關心著擲兒的衣用,擲兒從外頭捎進來零嘴,她眼睛都發光,卻不會跟咱們一樣同擲兒說說笑笑了,又想見擲兒,見著了又躲開眼,我們瞧得明明白白的,隻有青媖自以為掩示得好。”

“青媖的性情可是和女公子差得太多了,女公子哪像她一樣怕羞,從來都是落落大方的。”

“我總之瞧著,女公子待五殿下親近歸親近,還是親友的親近,不跟彆的人比,你總歸留意過女君待郎主的情境吧?女君也不是扭捏的性情,可當咱們麵前,女君的眼睛也不會和郎主的眼睛對上。”

“我懶得跟你說嘴,你一個情竇未開的丫頭,懂什麼?”

“難不成是個開了情竇的丫頭了?”

白媖被氣得說不出話,眼睛一晃,瞧著鄔管事一腳跨進院門,趕緊跑過去,正要請他當裁判,卻看鄔管事身後跟著一個陌生人,白媖就規規矩矩稱了聲“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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