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當著敵人的麵前大聲密謀(2 / 2)

客曹令雖然不覺得安餘有那麼大的膽子刺殺三皇子,且這個手無縛雞的弱女子,除非用毒,也不能傷到三皇子毫發,但為了萬無一失,還是斷絕安餘接觸毒物的可能為好,使驛裡的人手都是安全的,隻要斬斷安餘和外界接觸就能無憂無慮。

三皇子也假裝不知道安餘已被收買,心不在焉點了下頭,表示讚成。

客曹令又無法直接問三皇子的心事,說實話滿上京城都人心惶惶,各種各樣的傳言滿城亂飛,三皇子雖然沒出去閒逛,必然也是聽說了那些話——竟然還有人主張把“神元殿君”用來祭塔的!!!——這個時候三皇子焦灼不安也太正常了,到是那位五皇子,仿佛隻要左副使平安,他就心平氣和似的。

從五皇子的種種表現看,還真不像要爭皇位的人。

客曹令兒女雙全,都已經當上了外祖父立馬眼看著就要當祖父的歲數,自然能夠理解五皇子的少年心性,哪怕生在帝王家,距離皇位看似一步之遙,正因已在高位,才無去爭的企圖,富貴閒散,不也是人生頂峰麼?少年皇子,耽迷於情愛太理所應當了,就連他這一把歲數的人,偶爾也會掛念家裡的美妾,尤其當得浮生半日閒,身邊沒有解語花何等無味?

客曹令已經斷定,東豫的三皇子出使是為了乾事業,至於五皇子嘛,左副使不來,是必不會來上京一遊的。

不覺間,就要到正午了。

客曹令看三皇子沒有要和他過進午餐的示意,也不便繼續留在使驛叨擾,他雖然是負責接待外使的官員,可堅持寸步不離,那就是明打明的盯梢了,也隻有依賴使驛裡的書吏及護衛。客曹令卻在門前,“巧遇”了瀛姝。

瀛姝隻是應酬客套一番,就跟客曹令擦肩而過了。

客曹令把心一橫:罷了,現在這三個使臣的年歲加起來也就五十出頭,他一人頂仨,厚著臉皮湊上前,這三個臉皮子尚嫩的後生總不能開口趕人吧,真正的脂瑰如果不在寶光殿,那也隻可能在客驛了,雖說就算如此也不能公然察檢客驛,鬨得無法收場,但說不定可以利用下北燕、北遼這兩個軟柿子,把劫奪脂瑰的罪名嫁禍給他們,總之,不能什麼都不做。

“宮裡的事下官也聽說了,左副使若有疑問,說不定下官可以釋疑。”客曹令將瀛姝直接請進了使驛的正堂,又趕緊主動令人去請兩位皇子。

瀛姝的確沒想著掃客曹令的臉,這位可謂薑泰的親信,跟午皇後的家族也有姻聯,不是他們能夠爭取的助力,也大無必要把人狠狠的得罪了,北漢的朝堂上,現在薑泰對諸多重臣也並沒有生殺予奪的權力,據她得到的消息,客曹令這些年雖然沒掌兵權,但此人卻是個笑麵虎,這樣的人如果真對他們懷了私恨,難保不會挾私報複,大不利於他們的脫身大計。

等三皇子和南次都來了,瀛姝才簡單把西平***的行為說了說,並不需要客曹令釋疑,直接下了結論:“先是通靈塔起火,緊跟著太後又用聖女佩遺失的借口意圖搜檢寶光殿,甚至不惜派遣西平***率隊,要不是皇後來得及時,主持公允,恐怕寶光殿難免被查個底朝天不說,甚至連殿君和我,都逃不了被搜身羞辱了,殿君及我當然都不甘受辱,於是太後必定血洗寶光殿!

太後所圖的無非是強奪脂瑰,坐實殿君非殿君的輿論,徹底毀損兩國邦交,也多得我早有準備,偽造了幾十枚脂佩,太後的聖女佩總不能多達數十枚吧,她情知詭計無法得逞,又有皇後出麵,總算才沒有鬨得不可收場。”

瀛姝的言辭間對姚太後及其不敬,聽得客曹令一連好幾聲乾咳,隻不過他與姚氏部間素來也有摩擦,真沒必要為了姚太後出頭——再說搜檢寶光殿的事,欸,乾得還真不夠理直氣壯,太後殿失竊,是發於內廷,外使們可不能在內廷橫衝直撞,且東豫的使臣,竊取姚氏部的聖女令何用?是的,姚氏部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聖女佩,隻有聖女令,如今聖女都不存在了,聖女令又有什麼用?不就是一塊廢銅爛鐵嗎。

三皇子憤怒得握緊了拳頭:“沒想到北漢的太後竟然敢如此狂悖囂張,我這便修書送回建康,兩國和議不議也罷。”

“太後不掌國政,她的行為並不能代表北漢君國的決斷,我的意思,還是等歲祈式結束,先直接向北漢國君提出抗議。”瀛姝說。

南次問:“脂瑰並未落出太後之手吧?”

客曹令的耳朵都豎直了。

三皇子並不知瀛姝的具體計劃,也跟著道:“這回太後雖沒有得逞,指不定還有彆的陰謀詭計,寶光殿已不安全,殿君和左副使還是移出未央宮更加妥當。”這話說完,三皇子的眼睛便直盯向客曹令。

客曹令假裝沒聽見。

“脂瑰我已經妥當收藏,哪怕寶光殿被焚之一燼,太後也休想得到真正的脂瑰。”瀛姝卻替客曹令解圍:“當初是北漢國君親自下令辟寶光殿為宮驛,如今若非國君允許,底下的臣公雖也不敢自作主張,我們暫時仍住在寶光殿倒也不礙事,隻是不能再無防範了。

三殿下,我尋思著議和的主張本是大尚臣的諫策,大尚臣應是不會眼看著太後胡作非為,毀損對兩國皆有益處的此項國策,殿君安危為重,現如今倒是留在未央宮更加安全,我是為左副使,畢竟從前沒有直接經手過政務,故而與大尚臣議商之事,還得托付給三殿下。

如今上京城裡謠言四起,不僅有損我大豫的信譽,關於天降災預的謠言,更有損於北漢的安定,大尚臣如今代掌著歲祈式間的監政職權,理應拿出個應對之策,不能再縱容居心叵測者誣篾我國從無建交的誠意。”

三皇子將拳頭往案幾上一擂,心想:這就是左副使讓我配合之事?這並不需要默契吧?

南次看了一眼客曹令。

客曹令下意識挺了挺脊梁,都聽了這麼久了,你再多看我幾十眼,我也不會就這麼走的。

南次略顯得幾分無奈:“三兄其實早就想過與大尚臣議商,就謠言四起之事向北漢朝廷施壓,隻是……三兄認為,光是如此還不足夠,我們作為使臣,也應該親自澄清謠言,我們必須坦然告之北漢的民眾,殿君絕非偽冒,是真真正正的神宗後裔。”

三皇子:……

這話他的確和他家五弟私下商量過,可五弟不是說……這是無用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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