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回來,離開(1 / 2)

瀛姝被神元殿君使人叫去了神元殿密商。

對於賀夫人留下的那盒價值昂貴的寶玉,瀛姝揀了枚藍紫色的福祿佩,很直接的提出打算據為己有。

“這……真的可以收受?”

“殿君又沒索賄,是賀夫人主動行賄,行賄的目的也就是讓殿君出使北漢而已,不收白不收。”

“那阿姝為何不要那個青金鐲?”

“關於珠寶的價值,我一直是以是否心頭好評定,我更喜歡這枚紫玉佩。”

“我倒是更喜歡青金鐲。”

“太好了,咱們就各得所愛。”

無論多大的事,隻要有瀛姝在旁商量,軒殿君就會產生小事一樁的輕快感,她看見瀛姝把福祿紫玉佩放入了香囊裡,乾脆也把青金鐲套在了手腕上,又問:“我打算著,除了陛下送來的武婢外,彆的宮人,我會先問她們的想法,不強迫她們必須隨行這趟使程,但自願跟我安危與共的,都可以就這盒子中的寶玉,挑選自己屬意的,就是不知道宮裡的器物能不能賞賜給宮人?”

“我不也是宮人,如果不配得此賞賜,哪裡敢開口問殿君索要呢?”

“阿姝可不同於普通宮人。”軒殿君抿著笑,看向瀛姝的相思子脂玉佩綬,有心調侃日後的準鬼宿妃吧,自己卻莫名覺得害羞。

瀛姝占了好處,理當出謀劃策:“賀夫人這一來,不就是想逼著殿君主動稟報陛下願意出使麼?賄賂都收了,當然是要讓賀夫人遂願的。盧相公仍然堅持己見,陛下雖然並不存猶豫,原本也決定再拖上兩日就作決斷,哪怕現在朝堂上,其實也沒有哪個臣公肯明言讚成殿君使漢,不過兩日後的朝議,謝相公是肯定會站出來諫言建交了。

殿君如果在此之前就主動說服盧相公,告訴盧相公殿君乃是心甘情願使漢,朝議上就可免去一場無謂的爭執了。

我還想問問殿君,可想提出自己的條件?”

軒殿君連忙說:“由我去告訴盧相公自願出使的事,便不會讓盧相公誤解陛下的用心,我當然願意為陛下分憂解難,而且我是真的心甘情願,不需要陛下彆的許諾恩賞了。”

“我覺得恩賞還是得索要的。”瀛姝往前一傾身,明知道身邊沒有第三雙耳朵了,卻依然刻意的,豎著手掌擋在嘴角:“人人都有所求,比如士卒們驍勇戰敵,是以保家為先,讓家人得享豐衣足食;士人們苦讀經史,為的是用自己的學識贏得君王的信重,一展抱負,都存著成就功名之心;再是無欲無求的人,不也都盼望平安喜樂,清閒自在?殿君為何經遇那樣的波折磨難,一心想要歸返大豫?”

關於軒殿君的誌向,瀛姝心知肚明。

“我勸殿君放棄後位,可從沒勸過殿君放棄誌願,我問殿君,想不想乾脆離開宮廷,在宮外立府。”

“我可以在宮外立府?”

“當然可以。”瀛姝笑道:“在宮內,就是一直依附於皇室,在宮外立府,陛下勢必會賜爵田、薪祿,神元殿君將不再是‘特殊後宮’存在於大豫,神元殿君才有爵位之實。”

“可是……我一個女子,雖有爵位但又不能為君國獻力,又哪來的顏麵白享爵田、薪祿?”

“殿君願意出使北漢,是保證奇襲漢中之計得以達成的大功臣,殿君沒有資格獲賞爵祿,還有什麼人有資格?”

看軒殿君仍然猶豫,瀛姝起身,乾脆繞過膝案坐在了殿君的身旁:“殿君在外立府,可作為之事遠超於困居宮廷,就說最簡單的吧,貧苦百姓若遇欺淩,狀告無門,不知應當如何討回公道,殿君便可詢問事由,神元殿君隻有具備了真正的,爵位實質,才可以策書上諫,參與治政,真正使大豫的子民勿忘神宗帝族,延續宗族譽望。”

“我真的可以?”

“曾經大濟的公主,尤其是持有脂魄的瑤台女君,我所知的,就有三位因為向君國舉薦賢才,留名於青史,受到士官名儒的讚頌,雖然她們不獲官職,可她們為君國建功,為社稷獻力,毋庸置疑。”

軒殿君看著瀛姝明亮的眼睛,熱血沸騰。

成為皇後並不一定會被世人銘記,要使神宗一族的譽望得以延續,存在著另一條更加筆直的途徑,她的誌向原本就不應為女兒家的誌向,因此就不能受到男女之彆的局限。

“阿姝會幫我成就誌向?”

“當然。”

纖細的手握住了纖細的手,高台之下,宮苑似乎已經春暖花開。

紫微宮。

司空北辰毫不介意神元殿君已經注定使漢,可因為這件事,他居然也有點心浮氣躁,主要是因為婉蘇的婦人之仁,提出多次,希望他出麵說服父皇采納盧遠的諫言,所謂的大道理重複了一遍又一遍,這讓司空北辰不勝其煩。

於是這天,就終於沒忍住怒火。

“住口吧!”司空北辰板著一張冷臉:“兩國建交是政事,太子妃卻隻站在女子的立場考慮,殿君為女子,就理當受到庇護,不能讓弱質女流身陷危局……我大豫的公主,難道不是女子?這回漢使如果提出讓公主和親,父皇必定不會有絲毫猶豫!

父皇之前告誡過我,務必要以大局為重,我是一國儲君,一國儲君要思索如何獲得宗室、臣公、子民的信服,我現在如果支持嶽丈,就等如和二弟又生爭執,我知道太子妃的本意絕非有意陷我於不利,可太子妃的確不諳政務,因此朝堂政事,太子妃還是莫要乾預為好!”

這番話,很快就傳到了梁氏的耳裡。

此時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時?

於是東宮之內,就又多了一個女眷乾預政事,梁氏其實並無身為良娣而非正妃的覺悟,她當慣了正妃,自覺遍插耳目是她的權力,毫不在意太子會在意她冒犯太子妃的行逕,隻急著把她想說的話傾訴出來。

“太子妃現在是忘了神元殿君最初歸豫的時候,提出理當成為儲君妃,那時,可是她最大的威脅,又或許,太子妃其實根本不在意名位,橫豎做為範陽盧的嫡女,就算不為宗室妃,也易得良緣。

要說來,覺得身為女子理應受享庇護者,又何止太子妃一人呢?世家大族的閨秀書香門第的女兒,多的是生來便被父母親長視如掌上明珠,受儘愛惜嗬護,也難怪會覺得天下女子,皆為矝貴,理應活於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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