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卷起來吧三皇子(1 / 2)

薑漠是個妙人!

提起北漢的鎮原王來,司空月烏滔滔不絕:“他雖然是個蠻族,一口漢話很是流利,甚至還會雅言,好清談,深諳養身之術,聽說也服過五石散,為了脫俗,現在改服了玉粉。怪不得他那個兄長,居然舍不得他在奪位後處死他,他這樣的名士風範,的確足以感化蠻夷。

妹妹可彆不信,連裴九郎對鎮原王的才華都大是折服,還有王少君……王少君的才貌當然不能和妹妹相提並論,不過畢竟也是名門閨秀,她也很是賞識鎮原王。

我之所以覺得這回機遇不容錯失,是因鎮原王與裴九郎素未謀麵,竟然惺惺相惜,有這層關係在,更不能眼睜睜看太子得逞了。”

素未謀麵惺惺相惜?

賀朝夕真是不知說什麼好了,裴瑜哪來的什麼才華,就更彆提王四娘,倒是如果事軌未改,裴瑜有幸娶了王瀛姝,或許北漢那個什麼鎮原王,尚有可能在目睹王瀛姝的姿容後……

賀朝夕眉尖又是一蹙。

莫不是,鎮原王醉翁之意不在酒,竟然也是為王青娥的姿容所動吧!!!

雖然有點匪夷所思,可已經有裴瑜、六皇子兩個“前車”,也許有的男子,就是如此“眼光獨到”

賀朝夕覺得事情有點危險了,她想了一想,還是決定直言相諫:“兩國邦交雖然重要,可剛才聽殿下的意思,鎮原王似乎有意於王少君。”

“妹妹的確聰慧過人!”司空月烏哈哈大笑:“妹妹雖然沒有身臨其境,卻有如身臨其境一般,九郎的詩文雖然寫得好,怎麼也不至於名揚大江南北,不過,他卻有幸娶到臨沂王氏的閨秀,而且王少君……棄榮華而擇才子,名聲比九郎更大。

我已經套過鎮原王的話了,他雖然沒說得太直白,的確是對王少君青眼有加,我看王少君也對他頗有好感……”

“還望殿下慎重。”賀朝夕鬆開了眉,抬起了眼,神情凝重:“兩國邦交,怎能以此等有違禮法的姻緣為信?臨沂王氏雖然已經勢弱,但根基未頹。是因臨沂王氏的門風仍然清正,臨沂公的品格,未被王致牽連,世人都知王四娘奪了中女史的姻緣,可中女史主動退讓,玉成裴九郎和王四娘的姻緣,這樁事故,方才能被世人定義為風流韻事,而非醜聞。

裴九郎已被除族,現世人皆知寄於江東賀門下,如若殿下為了結交鎮原王,遊說裴九郎和離,王少君即為大歸婦,她的姻緣,自然還是得聽從親長高堂之命。臨沂公務必不會屈從北漢,陛下也務必不會接受如此羞辱大豫臣公的建交條件。”

“那怎麼辦?或許,可以先讓裴九把王氏給殺了,免得開罪薑漠?”

賀朝夕有點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

但轉念一想,橫豎她也沒想過輔佐二皇子,何必為這麼個人動怒傷氣,她曾經細心觀察過王瀛姝的舉動,此時也有樣學樣,悄悄地,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殿下如果應付不了,臣女可得代為應付,殿下可宴請鎮原王,並在席上,故意套問鎮原王的意願,如果鎮原王果真對王少君懷有不軌之意,臣女可當場斥責,殿下綿裡藏針,轉圜平息爭執即可。”

什麼都還沒發生,司空月烏已經興奮難捺了。

還不到陽春三月,鶯飛草長,彌漫在建康城內的仍是綿綿的潮氣,身體嬌弱的人,甚至還裹著夾絨氅衣,江南的水墨煙色,碧綠嫣紅在逐漸蘊染開來,裴瑜翻了個身,胳膊摟了個空,他睜開眼,枕畔已經無人。

他剛才做了個夢,夢裡,青青在陪他作畫,將丹碧描成人間芳菲,偎著他,說:夫君真是才高八鬥。

“娘子呢?”裴瑜大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

裴瑜才想來他現在已經不住裴家大宅了,搬來了夢寐以求的棲玄街,光明正大住進了舅父家裡,可是他現在身邊已經很少有人寸步不離了,有時候不得不自己穿好衣裳,走出房門外,才能喊一個婢女服侍梳洗。

這是小事。

裴瑜等了很久,才看見妻子笑吟吟出現,一聽妻子關心他的早膳,裴瑜頓時心花怒放了,卻又聽妻子歎道:“裴郎用了早膳,我卻還餓著肚子呢,舅母雖然和氣,但我們現在畢竟是寄人籬下,我總得取悅著舅母,舅母原本就愛惜阿嫂,阿嫂現在有身孕,是萬萬不能大意的,我服侍了舅母早膳,還得去看望阿嫂,噓寒問暖的,天不亮就起來忙碌,到現在,米不粘牙,渾身上下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裴瑜一聽,心痛得絞起來,把王青娥的小腿抬在膝上,一陣揉捏,又急忙著囑咐隨著王青娥回來的婢女去備飲食。

“我打聽見了,殿下要宴請鎮原王,可是不好在畢宿府設宴,這是九妹妹的想法,如果殿下為宴主,豈不是明擺著跟太子爭功?於是九妹妹的主張是,讓咱們設宴,裴郎你以和鎮原王有私交的名義,借著金穀園設宴,如此殿下當然也是座上賓,連九妹妹出席也是情理之中了。”

“這太好了,阿兄阿嫂也認可了?”

“不是我說,嫂嫂是極好的人,兄長卻太不體諒嫂嫂了……罷了,我不講這些閒話,總之裴郎你可要記得,彆學兄長,我是沒嫂嫂這麼賢惠的,如果裴郎要納妾,我必是不從的。”

“我絕對不會納妾,青青可彆多想,我發誓,如果有違誓言,讓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呸,你這是咒誰呢?夫妻為一體,你咒你自己等同咒我,我傷心了。”

“娘子,好娘子……”

深宮之中,瀛姝忽然覺得鼻子一陣劇癢,她擺了擺手,終止了跟子施的談話,跑去外頭深深吸了幾口大氣,就看見寺人祈邁著小碎步往這邊一條直線跑了過來。

寺人祈最近也有如水深火熱,關鍵仍是不可控,他現在已經完全無法判斷事態的方向了,隨著某個時間段的逼近,利斧已經懸頸,他喘息艱難,他現在能接觸的人有限,隻能把寶押在中女史身上,站定後,氣都沒喘勻,就急著說:“中女史,裴九郎在金穀園設宴招待北漢鎮原王,陛下……陛下令中女史和五殿下一同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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