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溫家郎君(1 / 2)

瀛姝還是聽婉蘇講的裴瑜被除族,她家四姐想回娘家搬救兵,結果根本沒有被允許進門這件馬虎也算新聞的事件,關於個中詳細,瀛姝其實還沒有皇帝陛下了解,不過家裡發生的事,白媖必定是了如指掌的,既然白媖了如指掌,就不會不報丹媖。

丹媖確實已經見過白媖了。

“在裴九郎被除族之前,二女君就和大女君起過爭執,可這回,竟然是二郎主出麵訓誡了二女君,白媖說二女君雖然哭鬨了一番,還叫囂著要回本家,可是姚家……沒有來人接二女君回去,二女君終究不敢再鬨騰,隻是稱病。”

俗語說嫁出門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可其實女子出閣後,但凡不是遠嫁,回門也是極其尋常的事,不過貴族比平民更講究禮儀,一般來說,女兒是新嫁,出嫁未滿一年都可稱為新嫁,經回門禮後,隨時都可以回娘家,可滿了一年,尤其是生下子女後,回娘家就有限製了。

要麼有夫婿相陪,要麼是娘家主動遣了車馬接回。

姚氏這情況,當然不可能屬於新婚,她覺得在夫家受了屈辱,想要娘家出頭撐腰,那也得娘家願意,當她使了仆婦回娘家去訴苦,娘家卻不主動來接她回門,她貿然回門,就等如宣稱要和夫家義絕,再被娘家給拒之門外了,她就成了無家可歸,就算找到落腳處,大不至於流落街頭,可未來應當怎麼辦呢?

因此姚氏雖然有大鬨的脾性,卻沒有大鬨的底氣。

“白媖可知道祖父為何痛下決心?”瀛姝問。

“有的事,底下仆婢不知詳細,可郎主和女君當然心中清楚,也沒有瞞著白媖,正是因為疏聲閣的事,四娘是從六殿下口中打聽出內情,當日便去江東賀告密,陽羨公知情後……四娘和六殿下私見,若是張揚開去,已經足夠引人說三道四了,更何況裴九郎知曉後,非但沒有拘束四娘,甚至……借機示好二殿下,陽羨公為了不讓裴氏一族被卷進儲爭的亂局,才下定決心,乾脆把過世的賀女君所生的兩個兒子一並除族。

陽羨公在行事前,原本已經和大主公商量過了,大主公當然也會和四娘徹底割裂,據白媖說,這回大主公甚至跟二郎主挑明了,如果二郎主耳根子軟,再聽二女君的唆使,大主公也會把二郎主除族。”

瀛姝挑眉:“二伯父雖然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卻也沒有違犯國法家規,祖父威脅要把二伯父除族……多少有些不講道理了。”

“女公子有所不知,二郎主曾經是犯下一樁罪過的,當時平陽溫有個郎君,也是求教於大主公門下,誰知道……那時大主公和大郎主都忙於公務,大主母便交代二郎主看顧本家的侄孫,二郎主見溫郎君相貌好,心裡也很喜歡,常帶著溫郎君參加宴集,導致溫郎君服用了五石散,二郎主知道後,生怕被大主公怪責,就哄著溫郎君不能聲張,又教唆著溫郎君服食玉粉,結果,溫郎君突然暴斃……”

瀛姝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目瞪口呆:“連我都知道,五石散的毒性還沒有直接服用玉粉更強,二伯父居然,他腦子裡到底想的是啥?”

南次因為從小就被灌輸不能服食五石散的戒律,且從來也沒想法去吃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到後來,被強迫服毒,就更加不可能接觸這些傷身的事物了,問:“玉粉是什麼?”

“就是玉石磨成的粉末。”瀛姝揉著額頭:“也不知什麼人提出的歪理邪說,覺得人要服食了玉粉,就能容顏如玉、青春永駐,其實玉石本身無毒,可直接服用對人體的危害,也不輸給毒藥了,服食玉粉的人,可沒一個能活得長久的,年紀輕輕就病死了,當然‘青春永駐’!”

丹媖是道聽途說,自然不好評判王岱的想法,沉默著。

瀛姝又對南次說:“大伯父和我爹,雖然性情有彆,可都不曾胡作非為,尤其我爹,還特彆講究養生。我們家,也就隻有二伯父信奉玄談虛修那一套,祖父就怕二伯父服食五石散、玉粉、丹藥,嚴加禁止,丹媖所說的那個溫郎君我是有些印象的,他是我祖母的侄孫兒,跟大兄一般年紀,後來的確是因為病故,沒想到是被二伯父所害!”

五石散會上癮,不是說戒就能戒的,當時她家二伯父一定是擔心祖父、祖母知情後會怪罪於他,乾脆引誘溫家表兄服食玉粉,這是把人往死裡坑了,用心何其歹毒!!!

“女公子,據白瑛說,二郎主當時並不相信玉粉會致死,也是聽信了他人挑唆,以為玉粉能解五石散之癮,因此才……被人利用了。”丹媖道。

瀛姝:……

她明白了:“那個人就是二伯母吧?”

“並不是二女君,否則大主母就不會姑息這件事情了。”

瀛姝醒悟過來:“是我想當然了,要是二伯母害死了祖母的親侄孫,祖母必然不會對二伯母毫無芥蒂。”

“二郎主當時是聽晉陽薑的子弟遊說,說玉粉的確能讓人青春永駐,且還能解除五石散的熱癮,二郎主……和晉陽薑那位子弟……嗯……”

瀛姝明白了:“罷了,這些事聽多了也臟耳朵,我明白意思就行,白媖既然都曉得這些內情了,想來,祖父是把這件事在家裡公開了吧?”

“算是半公開,幾位族老都曉得了,其實溫郎君暴病亡故時,二郎主就大為驚惶,告訴了大主母實情,大主母沒有跟大主公講,且還買通了良醫,把事件遮掩了過去,沒想到的是溫郎君的生母竟會醫術,因此才鬨得大主公知情,大主公當時就要把二郎主除族,是大主母苦苦哀求……平陽溫當時的宗長是大主母的嫡親兄長,所以這事,才能得以善了。”

瀛姝歎了聲氣。

並沒有善了,平陽溫這些年,和臨沂王可鮮少走動了。

“晉陽薑家的子弟,現在如何了?”南次問。

瀛姝不由又揉了揉額頭,晉陽薑是婉蘇的母族,她可萬萬沒想到晉陽薑的子弟,居然和她的二伯父有……不可言說的曖昧。

“過世了,他自己也服食玉粉,其實無數次慫恿過二郎主服食,可二郎主尤其敬畏大主公,不敢違背父令。”

此事看上去就是湊巧,王岱因為畏懼受到家法責處,自己說服自己——其實五石散和玉粉都不是毒物,那麼多人服食了,也沒人被毒死,可我有家法限製,不能違法,但小溫又不姓王,吃點玉粉應該沒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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