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璿慘落水(1 / 2)

太子府坐落在紫荊城西的前海西街兒上。府邸恢宏闊氣,亭台樓閣,環幔連廊十裡勾折。池館水榭,流水潺潺不絕。

樂福堂正是太子妃的居所,雲頂檀木做梁,金絲繡品做毯,當真是奢華極了。

天蒙蒙亮,門口落下黑影兒,是伺候主子們洗漱的丫鬟們在等著了。

爺,妾身伺候你穿衣。

琅華輕輕地給身側的弘景蓋了薄綢被,小團子卻伸了個懶腰,一頭栽進了琅華香軟的懷中,繼續打起了小呼嚕。

爺,這——

琅華哭笑不得地看著黏著自己的小團子。

弘暉瞧著弘景睡意惺忪的樣子,唇角微勾如清風入懷。

罷了,昨日連夜回府,你也倦了,同弘景多睡兒。

琅華本想拒絕,隻是近日她總是覺得頭暈暈的,身上也乏力,貪睡極了。

就同給爾雅養的波斯貓似兒的,陽光盛時就臥在簷下打著懶盹兒。

琅華無奈笑道:好,那臣妾便偷得浮生半日閒了。

巳時初,熾日高掛。

門外的大丫鬟秋瑾敲了敲門:主子,側福晉和庶福晉們在前院兒等著。

太子妃向來溫和從容,便是妾室們來請安,也會早早兒地辰時起來,為的便是讓妾室們彆等太久。

怎的今日這般晚?

琅華聽到了秋瑾的低喚,坐起身:進來吧,何時了?

已是巳時了。

秋瑾身後跟著丫鬟們端了銅盆供主子漱口,洗臉。

琅華淨手,兌了玫瑰花兒汁的水襯得琅華玉手纖纖,如玉瑩潤。隨後,秋瑾伺候她穿衣佩戴。

她摸了摸弘景的小臉兒,團子也醒來,衝著琅華甜滋滋地笑著,小梨渦甚是喜人。

秋瑾驚奇道:七阿哥倒是不認生呢。

琅華笑著給他穿上了虎頭鞋:是呢,七弟當真是極好的性子。

秋瑾似乎想起什麼,俯身道:主子,今兒一早大阿哥便來請安了,說背完了《戴禮》第一篇,要給您背背聽呢。

琅華淡淡道:在宮裡同阿哥們一同上學,有老師教導,也該熟悉了,等爺回來再說吧。

秋瑾點頭:也是。

抱起弘景,小團子抓了琅華的袖子:吃?嫂?

噗嗤——

秋瑾捂唇笑著:七阿哥真是聰穎。小小年紀也不忘了吃。

琅華無奈,往正院兒走去:去命廚房給弘景做些牛乳,還有燉得軟爛的桂花圓子端來。對了,宮裡什麼消息?

秋瑾跟在身後:奴婢聽小柱子說,是熹妃娘娘乾的,已經被皇上貶為庶人了,連同宮女,太醫,小太監都進了大牢,怕是死無全屍了。四阿哥已經知道了,怕又要好一陣鬨呢。

琅華不屑,戾氣浮上眸底:他怎敢?謀害嫡子,鈕鈷祿氏不死已是抬舉她了。

弘景聽著,晃了晃胳膊表示讚同。

他差點就要沒命了,皇阿瑪隻是廢了這位熹娘娘,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到了正院兒,眾人行禮後,庶福晉陳氏瞧著太子妃懷裡的弘景,心生豔羨。

她謙卑地說道:妾身瞧著七阿哥又壯了些,福晉抱著怕是一會兒便累了。

她身份低賤,生了二格格,才抬舉成了庶福晉。後因太子妃和善,帶她入宮隨宴,她才得見了七阿哥幾次。

還好,不過是小孩子,重不到哪裡。

琅華笑著給他喂了牛乳後,拍了拍弘景的背,然後放他到了一邊的軟墊上。

福晉許久不做生身母親,怕是難照料七阿哥吧。

鐘盼兒坐在堂下左側,絳紫色的雲錦繡著碩大的杜鵑,豔麗無匹。

她笑吟吟地說道,眸底卻閃過痛恨之色。

西苑荒涼,太子爺當真舍得唯一的兒子住在那兒。

她努力舍下臉來讓永璿去樂福堂給嫡母請安,誰知太子妃竟疏離地不肯見永璿。

真是可笑!

琅華笑意不減,意味深長地看向鐘盼兒:側妃是忘了大阿哥的年紀了。想來也是,永璿已近十歲,卻仍頑皮潑辣,失了穩重。

福晉!

鐘盼兒怒氣衝上頭頂,想到自己的處境,卻又消了下去。

太子爺近日沒來西苑,她沒法承寵。府邸裡頭的下人也是作威作福,為了永璿的未來,她不能再生事端了。

鐘盼兒強忍著笑道:是,妾身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