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鳴的鏡頭穩穩攝錄著陸知新從早上起來後前往市場采買菜蔬的每一步,挑選,還價,搬運,清洗,以及最最重要的製作。
今天是陸知新定好的開業前宴請朋友的日子,因此購買菜蔬時都是少量多樣,肉蝦魚也是一樣,各種各樣的都買了一些,提前寫出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的菜譜名連起來足足有茶顏悅色的小票那麼長。
需要清洗根部的菜蔬葉被一葉一葉的掰下來放到水池裡,知道後期會加快或刪減這段鏡頭的黃一鳴端著攝影機和陸知新搭話。
“你怎麼什麼都不問我?”
陸知新:“我要問什麼?”
“比如說這個鏡頭拍出來好不好看啊?是不是拍攝的內容就都可以播出啊?”黃一鳴說:“這些話題你都沒興趣,那也得對劉猛這段時間為什麼沒出現感興趣吧,怎麼問都不問。”
陸知新對劉猛不出現一點興趣也沒有,真不是逞強裝不在意。
陸知新在和劉猛交集中最最重視的三件事,一是完成支線任務,二是借助攝錄吸引客流增加自身軟實力,三是維護好自己在淩雲那的信譽值。
現在除了支線沒達成,三件事中有兩件事的結果都是偏向他的,陸知新已經心滿意足,而且劉猛畢竟是淩雲的親姑父,陸知新對他的態度太過惡劣反而會演變成受害者有罪論,平白讓他自己和淩雲難堪。
見陸知新沒興趣,黃一鳴也不是非得跟他仔細描述劉猛是如何夾著尾巴答應了帶著一批人去彆的地方采風,臨走前那帶著委屈和心痛的眼神完全沒有被陳景看到並挽留的超爆笑過程。
其實黃一鳴早就知道劉猛會乖乖答應陳景提出來的解決方案,在超市打滾的孩子一旦真的惹怒了父母,到最後也是孩子對父母妥協,劉猛和陳景就是這樣的關係。
當然,劉猛要是選擇了完全退出,黃一鳴想,對方也不敢回家,劉猛一直把婚房買在大舅子家對麵當做自己愛妻子的證明,做下了回去要被侄子念叨一輩子的缺德事,最後紀錄片也沒按他的預想把陸知新排除出去,他絕對不可能這樣低聲下氣的回家祈求一個原諒。
“我自認沒那麼大魅力還真讓你們就此反目。”陸知新嘎嘣嘎嘣地掰下油菜葉,濺了一手汁水,“工作嘛,就是有再多爭執隻要不打算離職就得互相忍受,不是嗎。”
這種完全貼近現實的話題讓黃一鳴沒了和陸知新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的興趣,但他還是很希望能從陸知新口中得知他究竟是為什麼被劉猛看不順眼,畢竟工作就是要互相忍受,等劉猛拍完那邊縣城的內容,他們拍完這邊縣城的內容,兩班人馬就又會彙集到一起了,他得提前有個準備才好。
為了避免太過於八卦會影響自己的形象,黃一鳴開始跟陸知新描述他第一次進入這家店麵時的感受。
“我感覺像是命中注定一樣,冥冥中感受到指引在拿到所有政策下的店主的電話時聯係了你並且剛好在中午進到你的店裡,那天你給自己隨便做的是糖醋荷包蛋,我一聞這個味道,我就知道,前幾天我到這附近,聽聞到有人通過政策幫扶獲得店鋪的那個人就是你,我從你這邊得到的消息,最後紀錄片攝錄的也是你,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姻緣嗎。”
陸知新道:“你剛進我的店麵時,我覺得為什麼有人找我永遠會卡在我吃飯的時候呢,但是因為你說是旅遊局給你的電話,我以為是政策宣傳要求攝錄,隻好好聲好氣地還問你有沒有吃午飯,給你也做了些飯菜吃。”
“要是一開始就知道你和劉猛在一個團隊,恐怕我得遷怒於你,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發展了。”
“這麼說,代表你認可我們這段姻緣嘍。”黃一鳴調笑道。
“彆發展成孽緣就好。”陸知新也回了句嘴。
“不過你昨天在做什麼,”黃一鳴裝作隨口提起的樣子:“昨天我們手下的實習生聯係你拍攝,你說一天都有事拒絕了他,可是他在你店門口聞到了好濃的香味,回去可是委屈了好一陣,他又不會偷吃偷錄,乾嘛不放他進去啊。我們領頭說了,肯定是覺的實習生不夠分量,這不今天就催著我走馬上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