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屮艸芔茻。
陳景絞儘腦汁去回憶,都找不到有比今天,現在,此刻更想逃離現實社會的時刻。
他平時算是做慣了奧利奧中間的利利,但他不知道三片餅乾之間放一塊夾心是否有一個和諧的產品,又是否還能有一個聽起來不錯的名字。
上次和黃一鳴罵過劉猛神經病犯了之後,他就已經逐漸淡忘了這座小城裡還有一位曾被他和劉猛悄咪咪探查過的小廚師,雖然對方的食物照片的確很好看,但在工作麵前一切都是虛的,一切都要靠邊站。
然而現在,這位在他記憶裡靠邊站的小廚師正端正的站在他們麵前,而且還很親切的正在問他們,“你們要吃點什麼,手頭上沒有多少備菜,緊著家常菜點吧。”
“今天不管是誰請客我都打折,”陸知新臉上的笑容沒有因為劉猛的出現而扭曲,“畢竟跟著淩雲的輩分,我也得跟您叫姑父,您做,想吃什麼您說。”
這聲姑父讓原本就定住臉上肌肉不知作何表情的劉猛臉色一下子就變黑了,陳景趕緊站在劉猛前麵,哪怕深知餅乾夾心從來都蓋不住餅乾全貌,也毅然往前多走了兩步,趕緊跟陸知新把話題扯開。
“一鳴說他拍了好幾家要新開的店,味道最好的就是你這,我們想吃點本地特色,三個人你就給上兩道菜就行,不用打折,我們都盼著宰一鳴一筆呢。”陳景恨不得三言兩語立馬把陸知新請到後廚裡。
好在陸知新除了一開始那句姑父點燃了引線,並沒有做出什麼要放炮的舉動,見黃一鳴也認同陳景的話,點了點頭就轉到後廚去做準備了,黃一鳴沒回頭,自然不知道劉猛的臉色,他挑了自己最常坐的位置坐下後立馬招呼自己這兩位同事兼朋友,跑了一天周邊,也該歇歇了。
“我跟你說,本地旅遊局選了是8個店鋪試點,其中四個是外麵來的連鎖店,另外四個就是本地有名的小吃店,據說都商量好了,影視城這必須是總店,原來開的小店是分店,確保味道,我跑了這幾天都嘗過了,還是這最好。”黃一鳴把水杯擺開,一人倒上一杯,一邊吹著熱水的霧氣一邊說:“咱們要不拍這吧,這可比望天星那有意思多了,這才是本地特色呢。”
“不行。”劉猛深吸一口氣,維持著自己的樣子。
怎麼就不行了,黃一鳴想到這店裡的廚師跟劉猛有輩分關係,以為是劉猛擔心自己嘲笑他走後門,趕緊擺擺手,不屑地表示:“你說不行沒用,我覺得這特彆好,忒行,我和陳景都可看好這了。”
“是嗎?師哥?”
劉猛的語氣聽上去可不禮貌,可陳景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劉猛的情緒,他昨天的確當著劉猛的麵認可了黃一鳴拍的視頻內容,算得上十分看好,但那都是陳景不知道這裡的廚師是陸知新的前提下。
現在陳景知道了,可陳景不想讓黃一鳴感覺失落,又不知道為什麼劉猛對陸知新這種態度,他想儘量中立,但看起來還是站在了黃一鳴這邊。
“是,如果你覺得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會影響拍攝,你可以帶著手下的實習生去咱們定好的另一個點拍,我們後期再彙合。”
“不是,你們這是......”劉猛氣急反笑,他擔心陸知新在後廚聽他的笑話,儘量壓低了他的聲音:“他是我侄子的大學同學而已,我最討厭這種沒關係還攀關係的人,他和我之間沒有關係,懂不懂。”
“沒關係那就太好了。”黃一鳴開始懷疑劉猛隻是找了一個苗頭在找他的茬,畢竟他們兩個一直都不算要好,這次工作範圍出現了交叉,劉猛作為攝影師感覺自己的權限受到了侵略心情不爽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黃一鳴想,我理解你,你找了一個根本沒有任何特色的連鎖飯店要拍攝內容,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憑什麼我還要理解你。
因此黃一鳴也笑了一聲,“沒關係就留下來一起拍攝,你的鏡頭和我的鏡頭表現出來的內容還是有不同的,咱們紀錄片整體保持一種鏡頭表述形式更好。”
“不!”劉猛說:“我不拍,你們也不能拍。”
“憑什麼?”
“他有什麼好的你非得拍!”
“他有什麼不好的讓你拍不了!”
黃一鳴說完這一句,清楚的看到劉猛的眼睛在往旁邊偏,按微表情學的理念,這表明他在尋找記憶,但等了大概半分鐘,眼睛轉回來的劉猛還是沒能張口,黃一鳴就知道,劉猛沒什麼有說服力的證據。
“這個廚師今年大學畢業回來用手藝建設家鄉,他外公是八十年代本地有名的鄉廚,他們有家族傳承,到他這近三百年,這是本地旅遊局和周邊的老人們認證的。”黃一鳴用指尖在桌子上點了點,發出兩聲清脆的噠噠聲,“走出這個門,你給我找一個差不多條件又做飯好吃的廚子來,我和陳景絕對按你說的做,沒二話。”
“我們是同事,不應該商量著把工作乾好嗎?”劉猛瞪著眼睛,“隻不過是一些可以編出來的條件,現在可是營銷社會,你門口的雞蛋灌餅攤子都能說自己是百年老店,你信他?”
“我就算不信他說的曆史家傳,我也信他的手藝,手藝可不會說謊,好吃就是好吃,”黃一鳴屁股坐定在椅子上,決心一會兒不管誰拉他,他都要和這個椅子綁在一起直到吃完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