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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並沒有阻止葉流去觸碰那張嬰兒床,麻木的眼神中反而透著一絲期待。
在手掌即將貼上嬰兒床的瞬間,葉流猛地回過神,此刻手掌距離嬰兒床不足半寸。
無比真實,好似眼睛的花紋在木質的嬰兒床架上翻湧,清晰可見,甚至他感覺那些眼睛在注視他,刷的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為什麼會想去觸碰嬰兒床?
意識又一次被影響?
那些像眼睛一樣的年輪不再是平麵,而是一個個凸起,就像老樹樹乾上常有的凸起物,密密麻麻占滿整個嬰兒床,他甚至可以感覺,那些眼睛在注視著他。
【不能對視!】
他腦海中升起這樣的意識。
困難的錯開視線,葉流把目光投向男廁所。
渾身都在顫抖,毫無疑問,他被影響了。
等心跳聲不再劇烈,他深吸口氣,轉頭看向沙發上張鑫,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他的身側,嘴上掛著詭異的笑,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葉流沒動,他也沒動。
四周又開始像之前一樣,泛著一層濃霧,並且比之前更為幽深,濃稠如黑墨般從地板內滲出,緩慢侵蝕著燈光。
周遭的一切變得模糊,深入骨髓的寒冷再次附著在皮膚之上,比前幾次來的更加強烈。
【會死!他會死!】
葉流心跳聲變得緩慢。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底形成。
他近乎毫不猶豫的推了一把張鑫,飛快往門口跑去,手觸碰上房門的瞬間感受到刺骨寒冷。
他回頭,張鑫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嬰兒床上的眼睛密密麻麻好似下一秒就要從嬰兒床上掙脫。
不能再等了,會死,他會死的。
咬牙,迅速擰動大門,張鑫臉上的笑緩慢消失。
“吱呀——”
門口穿著藍色襯衫的男人蒼白的像個紙人,五官模糊又清晰,是的模糊又清晰,一旦移開目光就會忘記他的長相。
“高潔”和他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他臉頰上是兩坨奇怪的腮紅,抬起的手停在半空,白如紙的臉上浮現出笑:“葉流,你終於——”
慘白的臉毫無生氣,無光的眼直勾勾的盯著他:“——開門了。”
冷意像是攀爬的蛇,服帖的攀爬上他的皮膚。
兩種不一樣的冷意一前一後席卷而來,葉流感覺到牙齒在打顫。
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思路,就像是卡帶一般,冷意從四麵八方逼近。
“老婆——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張鑫出現在不足一米的地方,臉皮下似乎有什麼在蠕動,整張臉皮凹凸不平,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門口的高潔。
而眼前的高潔站在黑暗的走廊,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更像是個紙人,臉色蒼白到比張鑫還像個鬼。
大門一側的位置,出現了掛著鏽跡斑斑的男廁所。
屋內,嬰兒床吱呀吱呀的搖晃聲變得尤為急切。
他大腦內甚至響起了嬰兒的啼哭,吵的他腦仁疼。
高潔一步步走進,木地板上出現黑色的腳印。
冷意席卷而來,放在門口的鞋架變得破舊,像是存放了好多年,變得破舊不堪,還有紅色的血從中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