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棘陽來報,蒯越派駱青占領了空虛的棘陽城。”
正在看貴重禮品的諸葛巡忽地一怔。
“昨日白天的事?”
全萁連連點頭,“消息已送至安眾縣,不料府君已經回來了,卑職便立即來報了。”
諸葛巡大自清楚了。
昨天他才產生的念想,今日卻突然實現了?
諸葛巡當即吩咐部曲,“速召魏延回育陽,劉備與張允若是方便,可來育陽一敘。”
然後合上蓋子,有些慍怒地望向全萁。
“全縣君,我雖非南陽太守,不過我卻知曉,劉備劉玄德,也是對這種現象頗為惱怒的,趁他沒來,你還是收起來吧,看在德珪的麵上,今日之事我可當作沒發生。”
全萁麵露尷尬,焉能不知諸葛巡的含義。
連忙招呼人,將箱子抬了出去。
瞧諸葛巡雲淡風氣的意氣模樣,欽佩之油然心生。
“多謝府君提點,日後我定會好好治縣。”全萁頗為拘謹道。
諸葛巡點點頭,沒有說話,自顧走到案旁,取過帛書開始寫字。
這封信,是去到舞陰的徐晃和郭嘉的。
上回主動攻占棘陽,已經去過信說明情況。
但短短幾日,我章陵領土棘陽縣再度遭到蒯越無端攻占,是可忍孰不可忍!
諸葛巡信中言明,他將采用對等措施,報複蒯越,希望簽過協議的徐晃與郭嘉,不要妄加乾涉,否則——
勿謂言之不預也!
諸葛巡一口氣寫完,輕輕吹乾,覺得還不錯,便叫人送了出去。
看一眼,全萁依然在。
“全縣君,城中可有多餘糧草?”
全萁眸光一亮,諸葛府君終於要用的上他了。
“縣倉尚有兩千餘石,府君可是需要?”
“有可能需要。”諸葛巡說得模棱兩可,然後打發了全萁。
時間一晃到了下午,魏延終於火急火燎地趕回育陽縣,劉備張飛與張允,也一起趕來。
看得出來,他們是全速趕來的。
“主君,我即可發兵,奪回棘陽!”
魏延一見諸葛巡,便大剌剌地請命,顯然棘陽遭襲的消息,也送到了安眾縣。
所以魏延才回的如此之急。
劉備也關切地問,“先生,不如我軍一道前往吧,如此攻城也容易些。”
張允也附和:“是呀,允帶了三千兵馬,不過未帶糧草。”
諸葛巡端坐中帳,一言不發地看著輿圖。
魏延安靜地看了一會,耐心的等待著。
急性子張飛也催促一聲,“先生安坐此地,此事便交給我老張好了!”
正說間,關羽身影出現在軍帳中,他一一向劉備張允致意,然後來到諸葛巡跟前,就著張飛的話道:
“翼德已助攻安眾,區區棘陽何須先生出馬,關某願為先生代勞!”
“二哥,你怎還與我搶起來了!”張飛嚷道。
“一人一城嘛,三弟不是剛剛戰過一場麼。”
張飛一撇嘴,“戰個屁,姓胡的早跑了!”
瞧兩人為了出征吵著,劉備也是無奈,想到得育陽,是受諸葛巡之力,於是也勸了一句,“先生,既雲長與翼德有如此心意,不如就命他二人前去收複吧。”
諸葛巡徐徐抬眸,望向眾人。
“誰說我要打棘陽的?”
此話一出,不止劉關張愣住了,連張允也愣住了。
這能忍?
比陽之戰和三年之約,他們可都還記得呢。
諸葛府君隻是表麵和和氣氣,但內裡,可是眼裡不容半顆沙子的。
隻有魏延蹙著眉頭,若有所思。
他想到先前諸葛巡的交待,讓他空出棘陽的城防,這不就是招人打的麼。
棘陽之事,本就在自家主君算計之中呀。
那麼主君如此安排,想乾嘛呢?
魏延很快聯想到那個讓他頗為期待的目標,不由眸光一亮。
難道,主君現在就想……
諸葛巡的目光正好掃到魏延身上,瞧他那兩眼放精光的模樣,不由惹人發笑。
“文長,可有難處?”
魏延一邊連連搖頭,一邊做出拱手受命的模樣。
“有難無難,皆全力以赴!”
其餘四人將目光轉向了魏延,劉備心思一動,頓時心頭敞亮。
原來如此!
定然是因為育陽安眾等城紛紛不戰而得,蒯越麾下如今定然人心動蕩,正好是討伐的好時機。
加上冬季是枯水季,宛城方麵再也用不出什麼決堤水淹的毒計了。
想到此處,劉備一手一個牽起關羽張飛,徑直走到諸葛巡跟前。
“先生欲攻宛城,備與二位兄弟,願為先鋒!”
關羽張飛對視一眼。
先生是這個意思嗎?
不消他們多想,跟著大哥乾就完事了,連忙朝諸葛巡拱手。
不明所以的張允也跟著上前,拱起手,看看劉備,又看看魏延,最後目光落在諸葛巡身上。
諸葛巡笑笑,“看來玄德與立公也對宛城心向往之,此次不如由我三方聯手,拿下此城!”
張允這下懂了。
若說攻宛城,他絕對是最高興最讚成的,因為這是劉表給他的唯一目標。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劉表似乎給了諸葛巡一些彆的許諾。
“諸位先坐,攻宛之事,茲事體大,絕非一蹴而就。”他環視眾人,“出征之前,此事機密,止於我六人之口。”
諸葛巡接著道:“三軍遠出,糧草乃是大事,且給巡數日之間,調配糧草先,這幾日,便先派哨查探路線吧。”
眾人紛紛點頭。
諸葛巡如此安排,除了準備糧草和打探情報,還得讓章陵做好應戰準備。
若是攻宛有所拖延,隻怕徐晃會狗急跳牆破壞協議。
諸葛巡可不會將徐晃的遵守當成他的信義。
徐晃之所以不敢動,是因為殘兵新兵,乾不過魏延。
可若魏延拖在宛城戰場,徐晃可得重新估量信義與利益的分量了。
再說,徐晃身邊,可還有一個兵不厭詐沒有底線的郭嘉呢。
彆到時候宛城激戰正酣,徐晃郭嘉也來玩勿謂言之不預,那就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