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下塔,上方一聲乍響,一道身影搶先砸落地上,正是那名喊話的瞭望兵。
此刻的他四肢止不住抽搐,中箭的腹腔空空如也,僅有一些斷腸碎沫懸於外邊。
蒯越沒來由一陣惡心,被其壓了下去,咬牙回營。
蒯軍弓弩陣潮水般地退去。
魏延立於偏廂車上,將這一幕看得一覽無餘,他大手一揮。
“開拆!”
更多人從車偏廂車後走出,舉盾的舉盾,劈砍的劈砍,搬運的搬運,鹿角很快被層層拆除。
在大黃強弩的射程威懾下,蒯氏弓弩陣,根本不敢向前,即便零零散散的弓弩手射出箭矢,也對荊州軍造不成什麼威脅。
蒯越許是快步走得,心跳加速,氣血上湧。
臉頰泛著潮紅滾燙,也不知是嚇得還是氣得。
他四處張望,尋找轉機,突然再度望向山坡。
“從山上射箭,可避開強弩,左右,速帶人上山!”蒯越下令。
蒯軍立即分出兩千人,分成兩隊,朝著兩側山坡攀爬。
然而蒯軍還未攀至半山腰,麵有箭矢迎麵射來。
箭矢密度還不低,生生將蒯軍又射退了下去。
魏延早料到了這一點,分彆在兩側山頭上留了一隊人,把守險要位置,配備諸葛連弩。
似蒯軍這種既不擅山地戰,又是遠程為主的兵,想強行突破無疑是異想天開。
很快,兩側都將受阻的消息傳至蒯越耳中。
蒯越依舊心跳個不停,伴有胸悶氣短,他長長地歎氣,以望氣能順些。
從起事開始,一直以來諸事順利,蒯越甚至有多次暢想成為南陽太守的殊榮。
不是劉表任命的,而是帶著天子詔命和印綬。
沒成想,一支近乎斷糧、處處碰壁的殘兵,竟令他奈何不得。
再度上山失利,蒯越心中已是清楚此戰機會不大,即便不顧將士死活與敵對射,也未必能起多大作用。
因為魏延有強弩,單方麵射程碾壓,根本不會與蒯軍對射。
就是這麼不講武德的打法!
而且連山坡的製高權,也被他們奪了去。
蒯越深吸一口氣,以平複心緒。
“還有機會!”他心頭喃喃。
隻要駱青將張允逃兵擊敗,隻要彭連與馮忠得勝歸來,三軍彙合,仍舊能糾集萬餘兵馬。
即便魏延的強弩射程再遠,打法再臟,箭矢總有儘時,糧草總有儘時。
想到此處,蒯越心情稍稍平複。
暫時棄守此地又如何,南陽大部,尚在他的掌控之中。
再不濟,僅是拖延一二,也能將斷糧的張允劉備聯軍拖垮。
再者,還有即將到來的徐晃張繡兩軍。
想著想著,蒯越的心緒漸漸又敞亮了起來,心頭陰霾漸漸消散。
他又覺得行了!
蒯越當即下令撤軍,將能帶走的儘數帶走,帶不走的付之一炬。
反正一點也不給張允劉備軍留下。
他騎上馬,離營而去,手裡緊緊拽著韁繩,思緒翻飛。
“優勢尚在我!”
“正麵不行,就靠拖延,靠以多欺少!”
“看誰更加不講武德!”
……
南就鄉。
諸葛巡與文聘的兵馬休整好後,再度北上,未出多遠,忽然有騎哨趕回。
文聘聽完彙報後,策馬奔到後方的諸葛巡身側。
“先生,北麵有騎兵朝東南方向疾馳,約兩千餘人!”文聘說著,又補充一句:
“貌似是蒯氏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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