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巡朝著北麵眺望一番,視線儘頭隱約可見山巒,應該就是所謂的衡山。
衡山經博望道,直通宛城。
諸葛巡回看文聘,判斷道:“向東南奔馳的兵馬,應該不是衝我等來的。”
“那是否可能在追擊張將軍?”身旁的劉璃接過話。
“不排除有這可能。”文聘望向諸葛巡,“先生,我們是北上,還是朝東北所在去?”
文聘將關鍵決策,交給了諸葛巡。
諸葛巡思忖數息,既然是來接應的,沒有避重就輕的道理,而且對方人馬也不多。
“東北也是北,先看看能不能碰上他們。”
文聘依令行事,人馬朝著東北前行,直截蒯軍而去。
日頭西斜,將雲層染上一層暮氣,天色也逐漸昏暗下來。
有文聘騎哨的指路,諸葛巡一行倒沒有走空,斜向東北,率先來到山下。
然而並未發現什麼張允軍與劉備軍,周遭也無半點軍隊活動過的跡象。
“先生,我等好似撲空了。”
“奇了個怪,張將軍既未從此處撤離,那蒯軍追什麼?”
文聘也一愣,很是困惑,蒯軍騎兵火急火燎的地趕來,是做甚?
“會不會是亡命逃竄的?”劉璃道。
“據哨探稟報,軍容齊整,不似敗軍,倒是特地趕路……”文聘突然怔住,與諸葛巡對視一眼。
“是來包抄我們的!”
兩人齊齊意識到,己方一直朝北進兵,蒯軍騎兵先折向東南,再等諸葛巡他們在北麵戰鬥之時,突然從後方殺出,截斷退路。
“蒯越心機果真深沉,竟想暗算我等,幸好我等將之撞破。”
“先生,既如此,我等不如將計就計,在此地以逸待勞。”文聘建議。
“文校尉覺得能打,那便打!”
說罷諸葛巡四處瞅了瞅,瞧見不遠處山下有一棵偌大的香樟,旋即引馬過去。
“我在樹後,伺機而動。”
諸葛巡還不忘身側的劉璃,招呼一聲,“劉璃公子隨我一道。”
安排得明明白白。
這一路過來,劉璃也見怪不怪了,
西北方,駱青一邊行進,一邊派出哨探沿山巡視,生怕漏了張允。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因為根本就沒有人翻山過來。
神奇的是,突然有哨探回報,前方發現了兵馬蹤跡。
聽到回報,駱青不太信,張允不可能帶馬翻山。
於是再度向騎哨確認一遍。
答案依然是兵馬,而不是所謂的狼狽又疲憊的步卒。
駱青有些躊躇,他拿不住對方到底是不是張允,抑或是劉備。
縱有疑慮,駱青心中還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驅使著他前行。
若是抓住張允或劉備,便是頭功。
他與彭連馮忠之流,皆是校尉,或可憑借此戰之功,讓自己更進一步,一躍成為南陽都尉。
駱青眸光發亮,沉聲下令:“借勢衝殺,拿下他們!”
駱青是有底氣的,南陽腹地不可能出現一支大規模的騎兵,因為整個南陽的馬,不管是戰馬,還是腳馬,甚至是拖車的駑馬,幾乎都被蒯越征召來編入軍伍了。
“為了這次起事,蒯府君可謂煞費苦心,我不能讓他失望!”駱青心頭喃喃。
騎兵漸近,馬蹄聲隆隆,諸葛巡坐在古樟拱出地表的粗根之上,靜靜地聽著。
“此戰是我方以逸待勞,伏擊彆人,應該不會像湍水北岸那般艱難吧?”諸葛巡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