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在新野逗留了一夜,打算翌日一早就啟程走水路回襄陽。
百裡水道,朝發夕至。
結果劉表沒出城,就碰見了蔡瑁,瞧他行色匆匆的樣子,是連夜趕來的。
“德珪,你又何苦,有事修書來不就成了。”
“未知主公到來,瑁倍感慚愧。”蔡瑁恭敬地躬身拱手,像是在表達歉意。
然而劉表是懂蔡瑁的,他這是在以自己的錯誤,來責怪……或許稱不上責怪,反正蔡瑁有怨氣。
“你我之間,便不需這些套話了。”劉表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一起走走吧,送我上船。”
“主公為何要見那劉備?”
蔡瑁開門見山的一句,劉表心說果然,蔡瑁有怨氣。
劉表也沒什麼忌諱的,“曹軍屢犯南陽,世人皆知劉玄德痛恨曹操,敵人的敵人,如何不能爭取?”
蔡瑁無言以對,劉表無懈可擊。
要怪,就怪你們守不住南陽,若能守住,何須他百裡奔走來招攬劉備。
“劉玄德反複無常,外君子而內小人也,主公焉能信之?”
劉表頓住腳步,“德珪,若連劉玄德都是虛偽反複之小人,那這天下,就沒有好人了。”
劉表說罷又向前走,蔡瑁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爭,他趕來新野的目的,是想知道劉表與劉備談成什麼。
“那主公打算如何用他,屬下又該如何配合?”蔡瑁邊追邊問。
劉表神秘一笑,回:“待時而變。”
說罷又拍了拍蔡瑁臂膀,“妻弟留步。”
蔡瑁站在原地,眼巴巴看著劉表離去,隻得了一句“待時而變”,這一夜白熬了,蔡瑁悻悻地回新野,打算補覺。
……
蒯越早從育陽縣回到了安眾縣,無戰事期間,蒯越還是比較清閒的,他特彆注重生活,即便在安眾這樣的前線城池,也會帶著婢女,好時刻伺候自己。
一大早,管事就將他吵醒,原來是襄陽大哥送來的急信。
蒯越原本是不重視的,懶懶散散地展開,然而信中的內容卻是十分之炸裂——
劉表來南陽了!
蒯越頓時睡意全無,然而當他提心吊膽看完一整封信,信中卻未說劉表去了哪裡,也就是說,劉表此行,沒有和幕僚們商議。
甚至,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劉表離開襄陽了
“來乾嘛?”蒯越嚷了一聲。
“啊?”管事一頭霧水,還以為是跟他說。
蒯越揮揮手,煩躁著呢,他直接披著袍子,胸懷坦蕩,在屋裡踱步。
曹操去了,去意不明,劉表來了,來意也不明,他這個名義上的章陵太守,倍感窩囊。
實際上,章陵郡這個概念,是浮動的,當初在袁術攻勢下,他守住了章陵,劉表特意為他改製,將南陽南部大部劃入章陵郡。
後來趕跑了袁術,他這個章陵太守,其實就是天下第一大郡南陽郡的太守。
再後來,張繡來了,再後來,曹操來了,如今,他蒯氏的勢力範圍,差不多又龜縮到章陵一隅了。
而在蒯氏眼中,或者說蒯氏的目標,就是讓章陵郡,變成南陽郡。
“府君,新野密報!”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管事連忙上前去取過,小心遞給蒯越。
密報十分簡單,不過十餘字,內容卻被剛才的書信還要勁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