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妍腦袋嗡了聲,聲音有些顫,“他.....又失明了?”
“是的,吐血昏迷後醒來,就病發了,比從前病得更嚴重,醫生說,他的眼疾是因為大腦會在他狀態極差的時候,自動分泌一種腦垂體激素,這會影響他的視網膜,他聽不見聲音也是因為這種激素,如果長此以往,還有可能影響其他腦部神經,導致失語失去嗅覺味覺等等,徹底成為一個廢人。”
池妍心口像壓了塊大石頭,說不出話來。
宋聿歎息一聲,“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是我去接你了?如果可以,禛總一定會親自去接你,可他聽不見我說話啊。之前他還偶爾願意讓我在他手心寫字,最近大半年,碰都不讓我碰了,我想告訴他你還活著,你回來了,都不可能。”
喉嚨裡如同塞滿棉花,池妍真的不好受,她緩緩挪到男人身邊,看著他。
距離太近,她嗅到那明顯的血腥味。
“夫人,還好他隻在手腕上割過一刀,後來每月抽取的血液都是用的抽血針,不然不知道他會割多少刀。或許,隻有這樣做,他心裡才會好受些吧。”
池妍張了張嘴,啞聲道:“燕......禛.......”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專注澆花。
直到她又喊了兩聲,“燕禛,燕禛......”
男人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存在。
高挺的鼻尖動了動。
大手放下手裡的玻璃壺,身子慢慢站直,目光虛無空洞地對著她的方位,倏然冷冷道:“宋聿,你帶了什麼人來?不要以為模仿她身上的香味,我就會配合你治病!”
“燕禛,是我。”池妍眼圈漸紅。
“把此人給我扔出去!”男人命令。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一如從前,卻帶著令人心疼的感覺。
池妍輕輕伸出手,碰了下他的胳膊。
下一秒,男人閃電般僵硬了身體。
胸膛微微起伏著,矜貴俊美的臉緊繃,似乎還壓抑了呼吸。
池妍仰著頭看他。
時間像靜止了。
不知多久,男人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聲音輕顫嘶啞,“池妍,是你嗎?”
池妍頷首,“是我。”
但她知道,他聽不見。
幾秒後,男人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他的身體在戰栗,“池妍,是你嗎?是你嗎?”
“是我。”
“真的是你嗎?池妍,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男人連續且不敢置信的發問,讓池妍真切感受到他的激動。
她想了想,主動伸手攬住了他窄勁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口,啞聲說:“是我,我還活著。”
此刻,她顧不得什麼替身不替身了。
她隻知道,他是孩子的親生爸爸。
看到他又發病,看到他拿自己的鮮血澆灌花朵,看到他過得不好,她難受了。
愛一個人,不是得不到就要報複他,他過得不好,她會開心嗎?
她不會!
就讓她短暫拋卻一切恩怨,陪他一會吧。
宋聿紅了眼,說:“夫人,你和禛總這麼久沒見,給你們私人空間,我先走了。”
很快,房門關上了。
男人越抱越緊,池妍有些喘不上氣。
他身體顫得愈發厲害。
忽然,下巴被他抬起。
他菲薄的紅唇,鋪天蓋地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