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星疏。
宋聿跟在男人身後，來到池妍所住公寓的門口。
看著男人掏出鑰匙，開了門。
他拎著保溫盒跟進去，“禛總，吃點飯菜吧。”
“你放桌上，我一會就吃。”
男人這般說，宋聿還是不放心。
在一旁小心站著，想了想，說：“搜尋一直沒停止，總會......總會找到的。”
人總要有一份希望。
哪怕自欺欺人也好。
燕禛忽然看向他，聲音平淡如水，“會.....找到嗎？”
“會、會的，一定會！”
宋聿紅了眼圈。
池妍真死了嗎？
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嗯。”男人淡淡應了聲，“你出去吧，這是她的家，她不喜歡有外人進來。”
“好，我就在門口。”
宋聿輕輕關上門。
但他沒走遠，在樓道裡看手機。
房子內。
男人來到臥室的床邊，大手輕輕摸了摸床沿。
待到要摸枕頭時，手收了回來。
他來到浴室，衝了個熱水澡。
用女孩的毛巾擦乾淨身體，光裸著走了出來。
來到床邊，翻身上床，蓋上有著她體香的被子。
鼻翼動了動。
緊緊抱住被子，側躺著，眼睛緩緩閉上。
可終究是沒睡著。
再睜開。
眼角一滴飽滿的晶瑩，緩緩淌出來。
滲進被子裡。
他睜著空洞的雙眼。
漆黑的瞳孔暗藏哀傷和脆弱。
薄薄的霧毫不留情氤氳成液體，一滴滴滑出眼眶......
儘數落在被子上，打濕一片。
夜半。
宋聿坐在台階上點了個外賣。
樓道裡很冷。
他很想休息，太累了。
可他不能走，不親自守著燕禛，不放心。
外賣沒吃幾口，公寓門忽然被打開了。
他怔了下，“禛總。”
男人穿著整齊，眉目平靜走了出來。
“點的外賣？”
“是啊，您.....您要吃點嗎？”
問完，宋聿驚覺話不合適，燕禛怎可能吃外賣呢？
“不吃了。”
“禛總，你是有事要出去嗎？”
男人關好門，倚靠牆角，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淡淡說：“沒事，你吃吧，我隻是想抽幾根煙。”
宋聿繼續吃飯。
不時得咳嗽幾聲，讓聲控燈亮起來。
樓道靜悄悄的，他吃飯沒有聲音，男人抽煙更是沒聲音。
“禛總，你為什麼不在裡麵抽煙呢？外麵冷。”
男人說：“我不想把她的房子弄上煙味，她很愛那些香料。”
“可以去陽台上。”
“陽台上有她曬的衣服。”
宋聿無言，繼續吃飯。
白色煙霧繚繞。
明明滅滅間。
他感覺男人眼底的孤冷和絕望，像忍不住的咳嗽，正呼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