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坐在副駕上,視線空洞,卻又若有所思。
他沒想到,有一天會和情敵相處融洽。
後半夜。
池妍終於到了家門口。
她不知道,有輛豪車一直跟著她,直到她進家門。
今晚的芙蓉村,很不平靜。
家家戶戶沒人睡得著。
全都開著燈。
池家也不例外。
院子中廳以及東廂房的燈全開著。
池妍推開廂房門。
看到坐在炕上,雙眼通紅的兩位老人,心狠狠一揪,“外公,外婆!”
“妍妍回來了。”池勝心酸道:“沒必要大半夜趕回來的,多累。”
“沒事。”
趙映芳眼淚掉下來,握住女孩的小手,“妍妍,你才流產沒多久啊,怎麼能夜裡長途跋涉?”
池妍嘴上說:“真沒事。”
但心卻如刀割。
她車禍流產出院到現在,兩個月都不到。
燕禛卻能對她下藥,把她按在床上一做就是五六個小時。
心疼她的,永遠隻有家人。
燕禛不僅壓榨她,還不戴套。
雖說她子宮壞了,無法懷孕。
但不戴套,多多少少會有點不衛生吧?
很容易引起炎症的。
隔壁鄰居家的小兒子,在院子裡哭聲震天,“哪個天殺的資本家,收購了我們全村的地皮?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一點補貼都不給我們,就讓我們搬走,我們的房子是帶不走的,帶不走的啊!”
池勝歎口氣,“哎,今晚哀嚎遍野,好多孩子在家裡哭,大家都不知道以後去哪兒。好好的一個村子,就這麼散了,太可惜,大家都幾十年的感情,親如一家人了。”
池妍道:“我們村的所有地皮,不是都在劉鎮長手裡嗎?”
池勝咳嗽一聲,痛罵道:“是的,這土財主手握地皮多少年,誰買他都不賣的,現在突然就賣了,可見收購者下了大價錢!他是賺到錢了,可把大家害苦了!”
趙映芳道:“是啊,這幾年很多村民還翻修了房子,準備給家裡孩子娶媳婦兒用的。這下好了,錢搭進去了,房子卻帶不走,竹籃打水一場空!”
池妍想了會,啞聲說:“外公外婆,彆太傷心,這件事我會儘力解決的。”
趙映芳擔心,“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解決?”
“我......我想我應該可以。”
池勝皺眉,“妍妍,你說你能解決,難道這件事與你有關?”
池妍低下頭,不敢和兩位老人對視,“是的,因我而起。”
池勝略一思索,氣得吹胡子瞪眼,“是燕禛那渣滓是不是?”
“是。”
趙映芳氣得下炕,拿來擀麵杖,“妍妍,給我叫個車,我現在就去燕城,把這渣男打死!他欺負你欺負慣了,現在連我們全村人都欺負上了,太可恨!”
“外婆,彆去了,胳膊擰不過大腿。”
一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誰能和他抗衡呢?
趙映芳氣得又哭,“那也不能任由這混蛋這麼欺負你啊!妍妍,他是個男人,欺負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池妍苦澀道:“外婆,你們彆擔心了,我去跟他低頭認錯就能解決。”
池勝不想外孫女受委屈,“不,堅決不能跟他低頭,什麼玩意兒啊?大不了我們搬走就是,反正都是一根腿跨進棺材裡的人,住哪不是住?”
“外公,就算你和外婆可以隨便住,那村裡的人呢?他們都是無辜的,不能因為我受牽連,他們......很可憐的。”
池勝和趙映芳啞口無言。
除了默默流淚,彆無他法。
是啊,村民都是無辜的。
真要舉家全搬走,太可憐了。
芙蓉村從此蕩然無存。
隻是,苦了他們的外孫女。
最可憐的明明是外孫女啊。
來到院子裡。
池妍將電話打出去。
男人很快就接了,卻沒說話。
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燕禛,我們談一談吧。”
他的聲音像灌滿了涼風,“我在崖頂,你直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