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月嬋的指導下,淩霄按部就班操作,若虛在旁邊打配合。
他將傅輕宴手指割破,滴了幾滴血到陣法中央,低聲念著蕭月嬋教給他的口訣。
就這樣過去幾分鐘,陣法開始發亮。
“好像成功了!”
“還不夠……”若虛蹙眉,“還需要更多血。”
話音剛落,傅輕宴便搶走淩霄手中的匕首,用力往掌心割去。
頃刻間,血流如注。
然而傅輕宴就像沒有痛覺一樣。
除了唇瓣微微泛白,臉上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
蕭月嬋看得直皺眉。
這……
純愛戰士啊!
在鮮血的沁潤下,陣法的光果然越來越強。
若虛見狀快速結印。
就在強光快要將人刺瞎時,若虛倏然睜開雙眼,口中喃喃道“墟境……”
淩霄也睜開眼。
隻是他的臉色明顯比若虛難看許多。
蕭月嬋連忙問“墟境在哪?”
“沒人知道。”淩霄道,“墟境沒有固定位置,一直在變化,據說玄門中隻有一人可進出自由,就是靈淵道祖。”
靈淵道祖……
不就是那個道法極深,閉關百年的“老妖怪”?
他把南星帶走做什麼?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靈淵道祖不現身,南星就找不到了嗎?”
虛驀地開口,“我有進入墟境的辦法。”
聽到若虛這麼說,淩霄和蕭月嬋不約而同露出驚訝的表情。
“您知道怎麼進入墟境?”
若虛道“墟境乃靈淵道祖棲身之地,不會真的一直變化,我們之所以掌握不了它的位置,是因為心還不夠‘定’。”
淩霄立刻受到點撥。
“您的意思是,我們覺得墟境在變,是因為人心本就千變萬化?”
若虛點頭。
“那要怎麼才能不變?”蕭月嬋不明白。
“定心之法不易尋,但可以借助外力。”若虛道,“這些年我弄到不少上等靈石,一會兒我將它們拿過來,說不定有奇效。”
若虛說乾就乾,很快就將靈石拿到莊園。
看到這麼多上等靈石,淩霄終於明白若虛為什麼隔三差五泡在玉石市場。
因為那裡是最容易接觸到靈石的地方。
“以靈石布陣,再加上傅輕宴的氣運,一定能找到墟境所在。”
若虛布好陣,讓傅輕宴坐在中央。
淩霄一怔,“若虛道長,您這是……”
“靈淵道祖趕在南星大婚之前把她帶走,說明他想阻止她嫁給傅輕宴,我們進去解決不了問題根本。”
說到底,這是傅輕宴的事。
解鈴還須係鈴人。
淩霄點點頭,“明白了。”
若虛說的沒錯。
如果靈淵道祖不想放人,彆說是他們兩個,就算是一百個人進去也無濟於事。
“那就開始吧。”
“月嬋,你在外麵守著。”
“嗯。”
三人在陣法中落座。
若虛一邊調動體內靈力,一邊對兩人道“靜心靜氣,跟著我一起念……”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在一聲聲靜心咒中,陣法四周的靈石開始釋放靈力,彙聚到三人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若虛忽然道了聲“破!”
傅輕宴和淩霄睜眼,發現他們已置身於一片無人之地。
淩霄四下張望,“這裡就是墟境嗎?”
“我們能看到什麼,取決於想看到什麼。”若虛點破奧義。
刹那間,周圍景觀浮現。
眼前是一片廣袤的密林,山澗裡流水潺潺,伴隨著鳥鳴有種空靈之感。
在今天之前,淩霄還以為墟境和它的名字一樣,是一片廢墟。
卻不想場景也是因人而異。
隻是……
“這裡這麼大,怎麼才能找到靈淵道祖?”
若虛隻道“我們找不到他,除非他自己想出來。”
話雖如此,但三人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他們順著密林往裡走。
但越是往前,傅輕宴的狀態就越不對勁。
淩霄看出他的異樣,問“是不舒服嗎?”
傅輕宴搖頭,“沒事,接著走吧。”
“但你現在這個樣子……”
淩霄欲言又止。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的原因。
傅輕宴這會兒臉色煞白,呼吸也很急促。
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看著隨時都要暈過去。
若虛皺了皺眉,上前抓起他的手腕。
這一看不要緊,竟發現他掌心的傷口正在向外冒黑氣!
淩霄也被嚇到了,“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進墟境之前他用術法為傅輕宴的傷口療過傷,照理說應該已經愈合了。
怎麼現在……
“不對。”
“什麼不對?”
若虛沒應,掐訣打向傅輕宴掌心。
金光接觸到黑氣的瞬間,在空氣中消散殆儘。
若虛沉默片刻,說出一句讓淩霄毛骨悚然的話。
“他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複蘇。”
傅輕宴掀起眼皮,疲憊地看向若虛。
那眼神就像是在問難不成他身體裡住著隻怪物?
“你現在什麼感覺?”若虛問。
“很累。”傅輕宴如實道,“但停不下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指引我。”
他從進入墟境就感覺到了。
身體裡的力量一點點被掏空,但腳步卻完全停不下來。
“會不會是靈淵道祖的指引?”淩霄頓了頓,“又或許是他身體裡的東西……”
如果是前者倒還好說。
但如果是後者就很麻煩了。
他們現在在這種地方,根本沒時間弄清楚那個正在“複蘇”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傅輕宴,還堅持得住嗎?”若虛問,“如果堅持得住,我們就跟著你走。”
傅輕宴點點頭,“可以。”
他感覺以他現在的情況,就算暈死過去,身體也會強行拖著他繼續往前。
就這樣,若虛和淩霄跟著傅輕宴進入密林。
從日升,到日落。
在傅輕宴體力快要透支時,一座高塔出現在眼前。
“是這裡嗎?”
“進去看看。”
“若虛道長,等一下……”
淩霄看向身邊的傅輕宴。
隻見男人低著頭,意識已然不太清醒,從掌心出發的黑色脈絡一路向上,已經蔓延至手腕。
“先背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