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聽到聲音的幾人齊齊回頭:什麼動靜?
等魚確之停下後,卷卷小臉都被風吹得紅撲撲的了,毛茸茸的頭發全部往後吹,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小臉上肥嘟嘟的。
“嗚——大哥!”
卷卷看著停在自家門口的馬車,也知道時間緊迫,於是張嘴意思意思哭了一下,隨後趕緊把小手裡麵抓的小玉瓶塞給大哥。
“大哥、想卷卷了就吃糖!”
魚時緒好笑地收下那些胡亂塞過來的玉瓶,抬手理了理卷卷亂糟糟的頭發,垂眸時看到了小家夥沒有被包進毯子裡麵所以被風吹得紅撲撲的雙腳。
像兩隻胖乎乎的胡蘿卜一樣。
早晨還是有些冷的,他喉間一梗,心裡忽然軟得一塌糊塗。
“知道了,謝謝卷卷。”
馬車上的人在催,魚時緒最後看了一眼門口的家人,轉身離去上了馬車。
林氏將毯子緊了緊,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卷卷的小腳,入手涼幽幽的。
她秀眉蹙起,用毯子包好,把卷卷從魚確之的懷裡接過來,“快進去,怎麼這麼粗心,妹妹的腳都是涼的。”
魚確之這才發現,愧疚地撓了撓頭,“剛才太匆忙,我給忘了。”
吃過早飯後,魚西珩又去了皇宮,並且把熒也帶了過去。
如今惑還未歸,他就代表了南落國,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事,小人魚也要開始學著長大了。
南落國使臣的屍首已經被全部收殮,在去皇宮之前,熒先去了一趟皇家驛站。
在他居住的廂房下麵有一間密室,不知道是誰留的,倒是方便了他。
他隨手撿了一把地上掉落的劍,在那間密室裡麵,一劍了結了被吊在一桶化骨水內苟延殘喘的人。
托這人的福,他的幼年沒有生活在漂亮的海底,而是一直在暗無天光的地下細數著凋零的生命。
但是熒總要往前看的,他還要和王兄一起保護人魚族,他想做一個能給卷卷帶來正向引導的朋友,和她一起站在陽光下。
溫若玉的屍體會在這裡一點一點地被化骨水腐蝕殆儘,最終淪為這桶水的一部分。
熒扔掉了劍,轉身離開了這裡。
坐在馬車內等他的魚西珩半掀簾子看了他一眼,隨後平靜地收回了視線。
勉強吧......
勉強能與他家卷寶做個朋友。
此時,拓跋褕正在另一處據點內清點著自己所剩的手下。
看著零零散散站了兩行不到的人,他心痛的無法呼吸。
“昨夜撤退的時候不是還剩二十多個,怎麼現在就隻剩下九個了?是都沒回來嗎?”
下方一個受了傷的男人回答道:“回殿下,不是的,是都死了。”
拓跋褕倒吸一口涼氣,被這打擊得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