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抽回手,欲蓋彌彰道:“傳聞傳來傳去,有誇大其詞的成分,你不要相信那些傳聞,他也沒有……”
沈山不等我把話說完,“打女子的都是混賬玩意兒,我最痛恨達女人的男子,我母…母親,就是被我爹打死的。”
三皇子的母妃,是貴妃身旁的宮女,貴妃懷有身孕,為了讓自己的寵不被旁人爭奪,便獻祭自己身邊的宮女。
宮女懷了身孕,沒想到一舉得男,封了個美人,貴妃雖然也得了兒子,但伺候自己卑微下賤的玩意兒喊自己姐姐,跟自己同為皇上的女人,貴妃當然不高興。
貴妃不高興,加上皇上不再寵,三皇子母妃的日子就難過了,鬱鬱寡歡,這個能來踩兩腳,那個能來罵兩句。
三皇子七歲的時候,在貴妃偶然的算計之下,他的母妃衝撞了貴妃,被皇上下旨打死了。
沒了母妃的三皇子,日子就是地裡的小白菜,哪怕在皇宮裡,過的也比我慘。
我滿滿驚訝憤慨:“原來你和我一樣,母親卑微,不受待見,你爹也是太可惡了,好歹給他生兒育女的女人,他怎麼能說打死就打死。”
“不過,還好還好,你是男子,現在又有官職在身,回頭你建功立業,就能擺脫卑賤身份,成為你死去娘親的榮耀。”
沈山扯了一下嘴角:“借大小姐吉言,我一定好好……”
他話還沒說完,砰一聲,他雙眼一翻,就要往我身上栽來。
我瞳孔一緊,伸手要接,不料,禾苗扔下手中的棍子,一下子竄上來,揪住了沈山的後衣領,把他扔到一旁,沒有讓他栽到我身上,邀功似的看我:“小姐小姐,奴婢來的及時吧!”
我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來的挺及時,其他人都到了吧?”
禾苗猛搖頭:“沒有沒有,他們跟土匪搏鬥,有幾人重傷,大雪又不好走,隻能慢一些走,我就一個人順著你們的馬車印過來了。”
“路上看見你們留下來的痕跡,一路追過來,就看見這個送親隊伍的登徒子盯著小姐你。”
沒有人跟她一塊來,就她一個人,我放心了:“他沒有盯著我,他救了我,現在他發燒了,我讓他到車廂裡。”
“正好你來了,趕緊的,幫我把他衣裳給脫了,把他捂進被子裡,額頭上敷點濕巾,給他降降溫。”
禾苗哦了一聲,也不問我理由,擼擼起袖子,力大無窮,拎著沈山就跟拎小雞似的,把他拎進車廂裡,三五下子,就把他厚厚的棉服扒掉,塞進了被窩。
完全不需要我動手,沈山額頭上就被敷上了濕巾,我在燒炭的鐵桶上燒了滾開的水,放稍微涼一些,拿勺子給他一點喝。
為了防止後麵的人追上我,讓我無法再跟沈山單獨相處,我給他喂好水之後,對禾苗道:“禾苗,咱們留下記號,告訴後麵的人,我們去驛站等他們。”
禾苗速度極快,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把布條綁在了樹上,裹上厚袍子,驅趕馬車還不忘對我說:“小姐,給我烤一個大肘子,我都好幾天沒吃大肘子了。”
我和她分開才兩天三夜,她就好幾天沒吃大肘子了,我被她逗笑了,就把大肘子劃開,放在炭火上烤。
車廂裡不大一會兒,彌漫起大肘子的香味,待大肘子烤好,我用油紙給包上,加了饅頭片兒,遞給了禾苗。
禾苗是邊甩著鞭子,邊啃著大肘子,吃著饅頭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