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赫的眼神劃過陸明淵的方向,果不其然,看見他握緊了茶杯。他勾起唇角,笑意更深了。
陸明淵低垂著眼,讓自己的視線看著茶杯,儘量避免的自己的情緒外泄。
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杜月鉦沒有發現,從百裡赫出現開始,她所有的注意力就都在他的身上,百裡赫也隻與她說話,兩人之間固然劍拔弩張,但是卻也有一種彆人插不進去的氛圍。
那是杜月鉦和百裡赫的六年。
沒有陸明淵和杜煜川的參與的六年。
杜煜川很明顯也感覺到了。他有些擔憂的目光看向陸明淵,從他的角度看,陸明淵低著頭,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垂在桌子下麵的另一隻手捏成了拳頭,心中就歎了口氣。
若非杜月鉦之前就對他們摻入神宮的事情堅決反對,兩方怕是早就拔劍相向了;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還能坐下來一起喝茶。
陸明淵顯然還是注意著大局,沒有出聲。
兩人打完了,杜月鉦冷冰冰的注視著百裡赫:“你有病?!”
百裡赫還是笑:“你真是好絕情。可以了,玩夠了,跟我回去吧。”極為親昵的語氣,像是在哄著離家出走的妻子。
“我不回去,你要殺了我?”杜月鉦有些挑釁。
“你若是不回去,過幾天就自己死了,我殺不殺你,都是一樣的結果。”百裡赫微微一笑,他的眼睛看了看另外兩人:“隻是,我看著,這兩個月你好像過得不錯?情人都找好了。”
“與你無關。”
“是與我無關。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你這麼缺人愛,他們那麼對你,你這就忘記了?轉身就和他們做起了好兄妹、好情人。你以為頭發染黑,就和他們一樣了嗎?就像在神宮從來沒有經曆過那些事?”
百裡赫這話就說的很難聽了,嘲諷的意味頗為濃厚。
杜月鉦一僵,也不說話了。
當年的事,百裡赫全部在旁邊,她自己有時候也很奇怪,她怎麼還能和他們做這個兄妹、故人呢?
杜煜川緊皺著眉頭問道:“你在胡說什麼?”
陸明淵也抬頭:“你說清楚。我們怎麼對她了?”陸明淵直覺,那層看不見的心結,就在這裡。而顯然,百裡赫知道,也是有意說給他們聽的。
百裡赫狀似驚訝,隻是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的不懷好意:“你沒有和他們說嗎?”他又對杜、陸二人說:“當年,你們可是有救她的機會,可惜了,你們誰也沒管她,差點讓她被人煮了吃。”
陸明淵眼眶有些發紅,他出手,攥住百裡赫的手腕,一字一句:“你說清楚!”
百裡赫也不發火,他的本意,就是不想他們好過。
今天在茶樓看他們幾人聽說書,心中嘲諷,又有些嫉恨:杜月鉦違背諾言,拋下了他和百裡溪,卻和曾經拋棄她的兄長、未婚夫在一起,其樂融融。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胸腔升起,讓他隻想摧毀那一幕,讓她和他一樣,再次隻身一人,去麵對昀息,回到神宮,再無掛礙。
杜月鉦對這兩人的關注,讓他對著他們有一股子莫名的敵意。
他們越傷心痛苦,他就越暢快。
“當年,昀息給過她三次機會的,讓她斷手斷腳,變成乞丐,選三個人,隻要有一個人能認出來她,或者拉她一把,就徹底放過她。”百裡赫笑得愈發的不懷好意:“你們不如猜一猜,她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