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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紀嵐正在給杜煜川塗藥。
她是武將世家出身的姑娘,自然明白,那杜姑娘給的傷藥比平時市麵上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就她能聞出來的貴重藥材就不止三味。心裡感歎,神醫就是神醫,連傷藥都這麼大手筆,舍得花這麼金貴的藥材,這傷藥放到市麵上,千金不止。
果然,杜煜川申時就醒了。縱然紀嵐心裡是十分相信杜月鉦的,但是見杜煜川真的醒了的時候,還是很開心。天知道,前兩天一茬又一茬的大夫對他們搖頭的事,她是個什麼心情,幾乎都做好了他會死的準備。
一群人圍了上來,又在杜煜川和喻知行的勸解聲中回去,與過來時候的焦急和迅速不同,回去的時候,這群人的腳步都是輕快的。
喻知行見杜煜川剛醒,眼睛就一直盯著旁邊雙眼通紅的紀嵐,心下笑了笑,決心留給這對鴛鴦一些時間,退了出去,又吩咐人去給還在靜月庵搬東西做苦力的喬木和小六等人報個信。
杜煜川見紀嵐淚眼朦朧,再不擅長說情話,也難得軟了下來:“彆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讓你們擔心了。”
紀嵐隻是啜泣著不說話,在杜煜川沒有醒的時候,她是一直撐著的,沒有在旁人麵前失態過,人醒了,她反倒覺著有些控製不住。人或許就是這樣,越是有人在乎她的委屈和心情,越是沒辦法控製。
杜煜川看著眼前這個姑娘,隻是當時的舉手之勞,誰能想到,現在還能同她有這樣的緣分。那個燦若朝霞的女子,竟會與他交付真心。
此時從生死一線回來,更覺得有些話不應該埋在心裡,世間事太過無常,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縱然杜煜川知道不應該說出口,現在看著為他奔波而憔悴了不少的紀嵐,覺得紀嵐對他,應該也不是無情的,那他是否可以希冀一下,兩人會有個好結果?
“阿嵐,我......我心悅你。”杜煜川辦事再怎麼成熟老練,本質上卻還是個毛頭小子,以前也沒有經過情愛之事,雖下定了決心表白,卻終歸還是有些不自在,脖子通紅一片,說話都有些磕巴了。
紀嵐的淚水就停住了。她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這個傻子現在才說。“我......”紀嵐剛想開口說話,就被杜煜川打斷了。
“你讓我先說完。我怕我現在不說,之後就沒有勇氣說了。”杜煜川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給自己壯膽,冷氣從鼻腔沁入肺腑,他控製不住的咳嗽起來。
紀嵐嚇了一跳,忙去拍他的背。杜煜川擺擺手,這下弄得紅了臉,也不知是羞的,還是咳得。
他反手握住紀嵐的手:“我知曉,我是逆臣之子,生父被萬人唾罵。你是權臣之女,千嬌萬寵,我對你說這話,不知有多少人覺得我不懷好意,覬覦你紀家的兵權助力,但我還是想同你說,我是真的喜愛你,我的生活本沒什麼樂趣,但是你永遠那樣鮮活,隻要你再跟前,我就覺得天都亮了。縱然你我身份雲泥之彆,我依然還是想對你說,我喜歡你。”杜煜川的聲音很誠懇,雖有些發抖,卻很堅定。
紀嵐沒想到對方一直不肯表白,是這個原因。“你,你不覺我飛揚跋扈,水性楊花嗎?我,我還生了個孩子。”紀嵐首先在意的,還是這個。這終究還是她心底的一顆刺。
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家裡人也都是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就是眼光不好,看錯了人,隻是其他人,其他所有局外人,都說她錯了,漫天的流言蜚語,對這個向來自信的姑娘還是產生了一些影響。原先的那個夫君,就是說她善妒、凶悍、飛揚跋扈,以嫉妒之名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