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 / 2)

顧鳶擦完手,將手巾放回水盆邊沿,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鄭管事見狀,以為太子要進宮,小跑跟上,“殿下,玉帶。”

顧鳶剛走兩步駐足,鄭管事捧著玉帶為顧鳶戴上,接著絮叨,“殿下,今日是給官家和皇後敬茶的大日子,不可懈怠。一炷香前,太子妃就動身去坤寧殿。如若太子妃殿下說了什麼,您不免又受官家責罰。”

能說什麼呢?

按慕容霄沉不住氣的性子,八成會向娘親告狀,夫妻二人洞房之夜,竟遭遇了互換身體的怪誕之事。

鄭管事退後兩步見太子修眉俊目,著一身絳色朝服,如圭如璋,越發姿貌偉岸,亮拔不群,甚至滿意,趕緊命人備車,卻被顧鳶攔下,

“不急,先備早膳,何時走我會著李忠通知鄭管事。”

往日太子如若行有出格,鄭管事定再嘮叨幾句,可今日,鄭管事猶豫了,他見太子溫潤如春風的眉宇間,含威不露,心中莫名發凜,乖乖閉了嘴,帶著一眾內侍退了出去,自去安排早膳。

顧鳶用早膳時,鄭管事知趣地沒有近前,丟下李忠布菜侍候,自己躲在東罩房裡喝了杯涼茶,內侍小卓子殷勤地奉上冰鎮的葡萄,

“乾爹,今日太子殿下指不定又使什麼小性子,八成是昨夜洞房裡吃了太子妃殿下的虧,不然怎麼大半夜跑到春暉殿就寢呢!乾爹儘管在這裡舒服著,我去廊下候著,李忠那小崽子非要受幾杖長長記性才好,隻有乾爹才最懂太子殿下的脾性。”

這話語似清凜的葡萄汁水一樣受用,鄭管事眯著眼“嗯”了一聲後,裝模作樣地淬了句,“小崽子,誰給你的膽兒敢背後議論主子!”待到小內侍縮脖子顫顫求饒,鄭管事才揮揮手道,“去吧。”

小卓子心領神會地跑到膳堂廊下。

顧鳶與慕容霄的口味天壤之差。慕容霄酷愛甜食,從飲茶湯食到各式菜肴,恨不得蘸著糖吃,顧鳶從未見過一個男子如此嗜甜。她卻喜歡辛辣,滿桌子她隻挑了一份鮮香微甜的蝦餃吃了四隻,配了兩口脆白菜,早膳即畢。

顧鳶用茶水漱口時,看見李忠偷偷看她,欲言又止。待放下茶盞,顧鳶語氣平和道,“有事直說,我不喜歡彆人藏著掖著。”

清冽的嗓音落在李忠耳邊,似是一則催命符,撲通跪倒在地,“殿下恕罪,鄭管事,鄭管事派小卓子過來照例請示……早膳是否可口?”

說是照例詢問,實則是派人盯著她罷了。顧鳶不以為意,正好趁此機會換口味,“今日的廚子打翻了糖罐。”

話語點到為止,那群自以為七竅玲瓏的下人,自會替她解釋出一套邏輯自洽的說辭。顧鳶大步流星地走出膳堂,經過在廊下探頭探腦的小卓子身旁,半分眼神給沒遞給他。

待到主子走遠,小卓子跳進膳堂每道菜嘗了一口,撓著頭不明所以,“明明是原先的甜度啊!”

他想不明白的,鄭管事指不定想得通,他一路小跑去了東罩房廊下回話,最後還不忘問,“乾爹,以後膳食咱們怎麼備啊?”

鄭管事丟下喂食的小銀勺,拍了下翠鳥籠子,“怎麼備?殿下說怎麼備就怎麼備!殿下吃膩了甜,就多備點鹹!”

先前因為不甜,辭退了三五波廚子,一朝之間,又變了,

真是活祖宗。

“可說過要鶴駕去坤寧殿?”這才是鄭管事心念念的大事,祖宗禮法不能破,冊立東宮時,皇後為何欽點了他隨侍?!可不就是因為“太子性情嬌奢隨意,需多多提點。”

“殿下去了書房看劄子,沒說擺駕的事。”

鄭管事負手憤然,“眼瞅著要用午膳了,要是官家和皇後怪罪下來,又是咱們的不是了。”

可他這份焦急是多餘的。

此時的慕容霄,頂著太子妃的容貌,正在坤寧殿外站規矩。

上一世新婦敬茶這日,太子慕容霄賴在床上,嚷著新婚之日累著了,不想早起,母後溫婉通情理,且十分疼愛他,晚去些時辰也定不會怪罪。

但顧鳶是太子妃,太子任性她任性不得,又有教習嬤嬤催促,早早先行去了坤寧殿,結果被皇後罰站了一個時辰的規矩,待官家聖駕至,她才得進殿內,又等慕容霄姍姍來遲,兩人才得以奉茶。

正因為如此,這一世顧鳶才會不緊不慢地起床、用膳、看劄子,因為相較於慕容霄,她對這位隆慶朝皇後的秉性,更為了解。

縱然慕容霄想告狀,也得能見到皇後才行。

慕容霄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日,暢行無阻的坤寧殿會變得寸步難行,連一貫笑臉相迎的林嬤嬤都變得生冷可怕、麵目可憎,

“太子妃殿下,皇後娘娘為了您和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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