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芷言也回禮。
二人坐下。
秦玉瑾招招手,道:“侯夫人,先前侯府沒有女主人,玉瑾無禮代勞。如今您也入府了,玉瑾便與您交接一番。”
說罷,身後小廝端著一碟賬本上前。
另一邊一個小廝拿著一個盤子,上麵放了一個小匣子與幾本小冊子。
秦玉璃先行拿過小匣子。
“這些是府上各個門上的鑰匙,這個冊子是一一對應之物。”他將這些交遞給謝芷言,繼續道:“這本是府上各個奴仆名冊及賣身契,寫明了入府日期及月薪發放。”
“這些是府裡的一些規章製度,玉瑾胡亂草擬的,夫人可查閱過後自行刪改。”
“這些是侯府多年來的部分賬簿,另有茶莊、酒鋪、鹽田、鐵礦若乾,都具有明細。夫人有空可一一查看問詢。”
......
一一交接完,謝芷言隻簡單翻看了一下,沒有細細核對。
但是仍然是出乎她的意料的,無論是奴仆的賣身契,還是侯府多年的賬簿,隻要有一樣,秦玉瑾藏私沒有給自己,這個侯府都無法完全的由她說了算。
可是秦玉瑾做了什麼?他在第四日,在一個陌生女人嫁給自己弟弟的第四日,就將侯府上下所有的明細都給了她。
她原本還以為自己要廢一番功夫的。
原先在相府的時候,繼母陳歌兒對於府內庶務一竅不通,還十分蠻橫,就算相爺謝策給她的人多次提點也是我行我素。
哪怕她知道自己不如謝芷言聰慧,也從來不肯放權,謝策也由著她。
永安侯府的人真奇怪。
人人趨之若鶩的錢財名利,他們卻棄若敝履。
而她,嫁到這裡來,實屬沾汙了這塊清淨之地。
之前看不起的秦玉璃,反倒要比她高上一截了。
賬務核對完畢,秦玉瑾仿佛鬆了一口氣,叫人重新換了茶,道:“侯夫人莫怪玉瑾貪懶,玉瑾惟願詩書相伴,也不想理這些庶務了,實在頭疼。”
謝芷言笑笑,道:“庶兄將府上料理的井井有條,可見庶兄是個肚有乾坤的。”
無論真心假意,給出了東西是事實,這無可指摘。
“對了,”秦玉瑾啜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來什麼事,“玉璃昨日來找,說夫人想辦一個女學?這實在是一件好事,不知夫人可有老師人選?”
這話一出,謝芷言心中一動,沒想到秦玉璃這樣快就與他庶兄說了這個事情,可見二人關係實在要好。
又細細打量著秦玉瑾,他長的實在漂亮,漂亮的不像凡間人,若是讓他做老師,去教女學生。
她實在怕有情竇初開的女孩兒愛上他,不禁有些猶豫。
秦玉瑾卻繼續道:“玉瑾雖非什麼靈秀之才,為孩子們做個啟蒙還是可以的。”
他這是已經打算毛遂自薦了。
可是謝芷言還是有些猶豫,她笑著道:“庶兄願意幫忙那自然是極好的。隻是弟妹瞧著庶兄素日都比較低調,如今讓庶兄去教導孩子們,怕擾了庶兄清淨。”
秦玉瑾神色黯然下來,勉力笑笑,“夫人說的是。”
他這樣鐘靈毓秀之人,如何會聽不出謝芷言言語之中的拒絕之意呢?
隻是他不想讓人為難,便將神色儘數淹沒罷了。
見到他失望的樣子,謝芷言倒有些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