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信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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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如以往那般耍小聰明,步千弈笑顏尤甚。

“可是啊,從前不論行經何處,你時時念著與李主事傳信相告。或是路上同白歌打了照麵,他也能替你轉達一二。而今呢?白歌忙得腳不沾地,都差點沒能尋到你的下落。”

提及慣愛告她狀的禍首,寧佳與果然有所鬆動,不見疏離,立馬道:“什麼呀!他與師父編排我還不夠,竟念到青哥哥那兒去了?”

步千弈笑而不語,她接著嘟囔:“臭小子,仗著自己飛得高、跑得快,就四處傳的謠。師父就是太相信他,才對我——”

話音未儘,寧佳與無心一瞥,“有偏見”三個字登時哽在喉中。

那隻白白胖胖的小信鴿不知在步千弈身後藏了多久,眼見寧佳與言語愈加口無遮攔,這才一臉哀怨露了麵。

然白白胖胖亦不過是寧佳與一己私見,蓋因她這唯一的同門師兄格外愛吃大米飯。

實際上的白歌本人,乃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飛得過雄鷹、跑得過豹王的陽光七尺好兒郎。

此人不但名通白鴿,且獸身本體正是隻羽翼豐滿有光澤的小信鴿。

名字固然出自李主事之手,但這般乾脆了當,恰如他本人心直口快,因而曾是聽雪閣中人緣頗豐的通訊鬼才。

莫說七州境內,便是百夷,甚乎那汪洋之上,也沒有他送不到的信函。

自打師父自稱帶回隻漂亮的雪狐,一切都變了。

胡言有雲,一鍋容不下兩個香餑餑,否則就辨不清究竟誰才是最香的那隻。

是以,白歌一枝獨秀的光輝僅僅維持至寧佳與到來當日。

二位冤家入閣後,白歌時常向李主事告狀,管他什的瞎狀、糗狀、罪狀,總之大報一通。李主事師父偏疼寧佳與不假,但也賞罰分明。

為此,寧佳與沒少挨罰。倆人的宿怨,輕易消不得。

說起來,與白歌、寧佳與同輩的隱士不但“變心”極快,昨日擁著這個,明日捧著那個,變臉更快。

個個貌似憨厚皮實,實則寧佳與的機詐刁滑大半是從他們那兒學成。

出門在外,無不唯世子殿下“遵守律令”“修身養性”“微笑待人”三句箴言是從,為人處事是明白的步溪民風。

完工歸閣,又是那副“教唆人”的嘴臉。

寧佳與如今百般貧嘴不端,離不開自個兒樂學不倦,也少不得眾同窗辛勤雕飾。

白歌是一天到晚目睹那群大個子圍著寧佳與“胡說亂教”的厲害,故而若不能搶在她前頭開口,便要被嗆得半個字憋不出來。

這等啞巴虧,他從前吃足了。

趁寧佳與猶未回神,白歌忙先發製人,正色道:“教你儘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好歹是你師兄,你一口一個‘這小子、那小子’,哪裡還有點聽雪的儒雅風範?”

他架子擺得十足,不想出口還是老生常談的教言,聽得寧佳與耳朵起了八百回繭。

白歌是偷雞不成,言語間反倒令死對頭鬆弛下來。寧佳與兩臂一端,不滿道:“師兄?在下孤陋寡聞,沒見過哪個門派的師兄成日正事兒不辦,就急著告師妹的瞎狀。”

白歌氣急,上前道:“你——你!要不是我在嘉寧尋得你的音訊,師父都要擔心死了!”

誠如步千弈所言,白歌的確忙得夜不敢寐,卻是處處不見寧佳與人影。以她的身手,有心藏身,隻靠白歌一人的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