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邪風(1 / 2)

[]

景以承和寧佳與聞言皆是愕然,畢竟景、以二人路上吵嘴的時候,比寧佳與和寧展有過之而無不及,其勢堪比嘉寧與墨川之尖銳。

隻是他們爭在明處,兩大州鬥在暗處。

寧展視線掃過以寧,麵向幾人,不緊不慢道:“大家各有所見,柳姑娘意下如何呢?”

這簡直是個人精。寧佳與往嘴裡扔了顆含桃,腹誹道。

既不著痕跡駁回了以寧的自薦,還將矛盾拋到一向緘默的柳如殷身上,使其不得不開口。

說多,錯多。

寧展此舉,不是非要亂柳如殷陣腳,而是探其能力深淺。若因此便露了破綻,那柳如殷確實沒有寧佳與所想的危險。

末了,順帶立穩他親和、周到的君子之姿。也不知在這破屋裡立與誰看。

冷不丁被點名,柳如殷果然倉皇。但這程度談不上或輕或重,恰如寧展之前扼住她手腕淩厲質問那般。

“民女愚鈍。大家快言快語,我卻跟不緊。”柳如殷慚愧地笑著,“這會兒隻記得元公子最初的說法了......”

看似含糊其詞,實則不落人後。她推掉了寧佳與的提議,又迎著風向賣寧展半個人情。

寧佳與嚼碎果肉,略有所得。

“既如此,抱歉了。”寧展轉回錢櫃,低頭撥著碎銀,“鄙人兩票勝出。”

寧展這幾日不是在等急報,便是在看急報,聲色俱嚴。時下忽然冒出一句稚童似的勝負戲言,教寧佳與險些遭果核卡了嗓。

“好好好!”景以承忙改主意,道:“還是這樣最妥帖!”

五人稍作休整,業已子時。

景以承閉關修學時,慣是早起早睡,再遲不過亥時正刻。

途中奔波勞碌,五人儼如鎮日悶頭擠在密不透風的木箱內,沒法輕易動彈。縱官道走得通暢,也彆想睡個安穩覺。

他累得沾枕即酣眠,卻不料木著臉的大個子吃錯了哪味藥,硬將他從榻上拽起來,且端起杯盞,彆彆扭扭地說要給他敬茶。

敬茶......

這大晚上的?!

景以承被嚇得半醒,一個勁往牆邊縮,道:“阿寧......哦不!以寧兄,你這是何意啊?你再討厭我,也不至於、不至......”

不至於要他小命罷!

以寧背對燭光,不言不動,令人摸不著頭腦。

兩雙手就這盞詭異的茶推搡,書生終究沒拗過武夫,景以承哭喪著接過茶盞,恂恂抿下一口。

見他喝得不痛快,以寧捏緊腿側的拳頭,豁出去了:“對不起,二殿下。”

景以承碰了茶水便覺乾渴,以寧說話間,他正喝下第二口。兩腮兜得滿滿,是茶,亦儘是驚懼,他從頭醒到尾。

“對不起。”以寧兀自鞠躬,“我不該對您惡語相向,不該動輒以武欺人。”

景以承托茶閃避麵前赫然壓低的腦袋,遲疑道:“......啊?”

“‘啊’是什麼?你——”以寧說著又有些急了,改嘴不迭:“此前諸般無禮,望二殿下原宥。”

瞧他不似玩笑,景以承終於鬆了氣,認真道:“依你我之間的淵源而言,你對我無禮些,也合情合理啊。何況,那不算惡語相向吧?”

“不算?”以寧蹙眉道。

“當然。在景安,我做過掃帚星少君,還做過紈絝土闊佬。自小聽的話,比你那狠多了,”景以承擱下茶盞,若無其事,“臟多了。起罷,仔細閃了腰。”

以寧不知應什麼,隻是艱難直起身子。

“你不必內疚,我搶了你阿姊那麼多年。”景以承擺擺手,“惡有惡報。”

“這倒是。”以寧點頭,又道:“不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