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賢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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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展原想借日前中箭之說將寧佳與多留一會兒,不想他褪下衣裳一瞧,那創口已然大好,甚至結痂的痕跡也淺得幾至消失。

這藥可疑,太靈了。

自寧佳與給他獻上奇藥,寧展身上的傷不論新舊,皆是藥到病除,可說霍然痊愈。愈合時間之快,快到他疑心這藥莫非有什麼駭人的副效被滑頭狐狸瞞了下來。

寧佳與腿腳驚人,不待寧展另尋托詞,跟後頭有狗攆似的,穿上兔兒鞋就跑了。

可寧展轉念一想,若是真將寧佳與留住,他倒不知如何開口。

是暢談南行,還是共謀來日?或秉燭待旦,推心置腹?

不妥,全都不妥。

好在今夜過後,眼前這塊景州令當是如握在手,否則他這般因寧佳與委決不下的模樣讓冷麵木頭瞧去,免不了被逆耳忠言念得頭疼。

三更天,景安大理寺不出寧展所料。其內燈燭通紅,上至寺卿,下至司務,無不回嗔作喜。

眾人難掩感極涕零之態,連連興歎:“這群霸持市肆整整四年的毒家夥總算倒了大黴!此番人贓俱獲,連平素不問世事的二殿下也出麵作保,他們撲騰不到哪兒去了!”

“豈但有二殿下親口作保呀!據說,咱們景安這回來了位大人物呢......”小錄事方才從聲聲歡躍中冒了嗓,便惹得滿堂矚目,越說越泄勁。

見這小錄事隻顧瞪眼撓腮,幾位司獄急道:“你倒是接著說呀!這樣的好日子,快彆掃興!”

錄事雖年少有為,身居八品,可在老前輩麵前,說到底還是個弱冠小子。

周圍的前輩、小吏近乎要將他擠成片兒,小錄事縮手縮腳道:“那位大人物,應當是......當是嘉寧世子殿下......我也是聽來的!上頭若要怪罪,你們可不能將我供出去!”

眾人聞言,無暇顧及小錄事的前景安危,個個又驚又喜,不停猜疑。

“寧世子不是身子抱恙,近日連朝都不上嗎?”

“生病算什麼?去歲景安旱得鼠窩都搬光了,日頭能將人活燒死。莫說搭把手了,誰願往這兒挪一步?還不是寧世子!”

“可再如何賢明方正,也不至親臨景安,替咱們兵微將寡的小地方出頭吧?”

話音未落,立馬有人接這茬:“不對罷!午前那群惡棍被二殿下帶人領走之後,街尾的就同我說了,說是......滿街的刺客,直把刀子朝著寧世子的心上人揮呢!寧世子嚇得不輕,這才與二殿下通了氣兒,四處拿人。”

“這麼說......這位大人物樂善好義,更是位癡情兒郎啊?怪道嘉寧善王最重長子,原來寧氏的家規——”小錄事道,“是愛妻啊!”

此言一出,堂中笑倒大片。

並非意在起哄,蓋因如此好天良夜,是托了這位大人物洪福。畢竟為那群惡棍撐腰的主兒,不是尋常人輕易能夠扳倒的勢力。

老司獄歡欣道:“可說呢!我估摸著,今兒個天一亮,寧世子指定得乘輿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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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曦既駕,春光萬道闊如海,灑在這三街六巷添彩又添氣,煥發新生。

不過卯初三刻,昨日風雨蕭條的集市業已觀者如雲,可謂盛況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