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敬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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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珩拾起玉案上的短刀欲擲,那人耳聞聲動,緊閉雙目,視死如生。殿內隻聽墨珩氣粗息急,短刀並未如常摔出。

“誰給你的膽子?啊?!”墨珩厲聲嗬斥,短刀同時紮穿盤中鮮果。

絳紫汁液噴上嬌娘眼簾,她不敢擦拭,亦不敢闔眼,強忍異樣。

“屬下知錯。”那人伏地說。

“本君隻讓你劫回以氏,誰給你的膽子命人下死手?”

墨珩揮刀指向那人,勢將其千刀萬剮也不解恨。刀尖掛著幾抹絳色,儼如淬毒黑血,滴滴打落。

“我看你是人當夠了,想做回耕地上的爛泥!是不是?”

“屬下不想。殿下......”那人終於抬起頭,血自小臂流下,爬滿了指間,猩紅並著鹹濕抹亂麵頰,“彆把我送走。”

墨珩輕聲哂笑,道:“看著我。”

二人遙遙相視,墨珩反握短刀,白刃赫然刺進那嬌娘腹部。她捂著小腹跌坐,神情悲痛,吊著一口氣,伸手向墨珩討命。

墨珩抽刀避開她的手,對其頭頸補上一記,斷了殘喘,把屍體軟綿綿地踢倒。

“平日本君樂得給你麵子,你才能為所欲為、高人一等!若是再敢自作聰明,看清楚,你的下場,比她不如。”

“清楚了......屬下往後......”那人點頭應聲,手扯起衣擺,奮力裹去指間的血汙,重新纏緊繃帶,“再不會如此。”

大殿忽而靜下,外頭總算震響連片的雨聲。

墨珩丟了紅刀子,活動脖頸,道:“寧展如何了。”

“回殿下,嘉寧世子前腳致信齊王,道不日拜訪,善王後腳卻放出消息,稱寧展抱恙不出。嘉寧城中,至今未見寧展身影。想來......那景安城中的元氏,正如殿下所料。”

“哦?”

高座之上疑惑一聲,進而喃喃喚著個名字。聲量極小,令旁人無從諦聽。

名字的主人聽得十分確切,於是依順挪步。上了階,冷不丁被孤伶伶癱倒的女屍驚住。

墨珩當即大笑,道:“怕什麼!你看著本君殺過的人,還少嗎?”

這不是安慰,是不屑和挖苦。

言下之意,既是漠然觀客又是浴血幫凶之人,又何必故作天真?

來者緘口無言,遍及迎柳殿的笑聲越發癲狂。

殿前典麗的簾門已難擋雨勢洶湧,如潮而至。殿外的香樟與疾風駭光交相摧折,不分敵我。

如有萬物眾生捶打紗簾,砸門含冤。

更有轟雷掣電卷土奔來,呼嘯而鳴,恰同殿中的狂笑渾然一體!

寒芒陡然映白了邪魔也似的臉,墨珩目光獰惡,沉抑道:“是敬令。”

“是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