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舊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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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展看向姐弟二人。

以寧木著臉起身。以墨猶豫少頃,終究點頭應許了來客的探視。

寧展吩咐外邊引客中堂稍坐、看茶招待,複對二人道:“你們且寬心敘舊,我去會會這位承仁君。”

若說墨珩是王室紈絝的典型,傳聞中的景以承相當於師從墨珩的門徒,鎮日沒個正形。

然君子各有所長,紈絝亦各有所好。墨珩是驕奢淫逸、“門客”眾多的花太歲,景以承則是玩物喪誌、不尊師道的土闊佬。

兩人皆因此習氣止步少君,遲遲無法觸及墨川、景安世子之位。

寧展和景以承交集甚淺,種種關乎他的諢號、情性等,多自坊間所得,也從以寧那處聽過此人些許劣跡醜行。因為受景以承百般漠視的老師,正是以墨。

簡言之,景以承是以家姐弟避之不及的一號人物。

寧展將將步入中堂,便瞧見一襲鵝黃長衫,小冠束發,通身除卻腰牌和囊袋,再無配飾,可說周正文雅。

這人兩手托著茶盞不飲,正襟危坐,神色稍顯局促。

他是昏頭了,還是眼暈了?寧展懷疑自己,沒敢上前認。

寧展遊移不決間,對方擱下茶盞站起,率先抬手長揖,向寧展拜道:“公子想必便是貴宅家主,失敬,失敬。鄙人景以承,今不請自來,多有叨擾,還望公子見諒。”

誰?

適才道來客衣著尋常,寧展料想景以承今日該是比以往低調些,卻沒想會是這麼一副文縐縐的裝扮,委實難以置信。可此人若不是傳聞中的土闊佬,兩側侍候的布衣仆從更不可能是了。

寧展未應,景以承倒是自來相熟,徑直扶住了寧展手臂,鄭重其辭:“鄙人聽聞,是公子親身走險,率眾登了陰山尋回神醫,真真是我們景安的大恩人。不知恩公尊姓?可否容許景某移步房中,代大夥兒探望墨郎中安好?”

寧展客氣地拍了拍景以承右肩,順勢將其引回椅側,安慰人入了座。

他端著嘉寧大殿下的翩翩之態,平和道:“免貴姓元,景公子所言一事不過舉手之勞。公子也不必憂心,墨郎中已無大礙,隻不知是否有餘力出麵會客。”

“此話當真?”景以承登時睜大雙眼。

寧展竊喜,隻以為這難纏的主兒聽他一麵之辭便就此打消主意,預備擺道回府了,於是頷首默認。他抬手要送客,不意對方驀地起身,似是費了吃奶的勁按定他肩頭。

“公子姓元?”景以承晃著寧展的肩,“汴亭元氏的元?”

寧展警惕地開口:“嗯......”

“上邪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元家世代書香、門下群賢畢集,鄙人是早有耳聞的。若有幸結識元兄,景某定能日就月將、學有所成,今後效力民生、鞠躬儘瘁。還望元兄勿嫌鄙人天資不足,”景以承激動道,“給景某一個機會!”

......嗯?

寧展算是見識到景以承言出必驚的本事了,至少在他麵前是這樣。誰料這景闊佬是盯上了元氏早已不比往昔的清名,說什麼也要請他入宮喝茶,死活不肯罷手。

寧展臉上掛笑,手上暗暗推脫。

二位公子哥驢子拉磨般的戲碼逗得牆角那位前俯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