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他,第二年便生下兒子。自問從未做過半點對不住王家之事。夫君文采斐然,我啥都不懂,生得也尋常,常常自卑。於是下了狠心,請了女夫子,來教我讀書識字。”
“可我駑鈍得很,字雖然是認識了,吟詩作對,卻遠遠不行。之前我一直以為,夫君對我也是滿意的。直到有一日,我行在街上,瞧見夫君扶著蘭香下了馬車,他們一家三口有說有笑的去湖上泛舟。”
“我嫁進王家這麼些年,夫君從未帶我泛過舟……我一個好人家的女兒,竟然還比不過一個賤婢……”
那王狀元一聽,立馬破口大罵道,“你莫要一口一個賤婢的,不過是商戶之女,仗著有幾個臭錢便作威作福的,你又有什麼資格,瞧不蘭香?你知道什麼,蘭香才是我的原配發妻,而你才是外室!”
王夫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我仗著幾個臭錢作威作福?你吃的每一粒米,穿的每一根紗,都是我的臭錢買來的。以前我的閨中姐妹們,都說我蠢鈍如豬,遲早要被你殺了賣錢,我還不信。我呸!我他娘的不光是蠢鈍如豬,我還瞎了狗眼才嫁給你這樣的人渣!”
王夫人說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什麼窈窕淑女,老娘也懶得裝了。我發現了這個賤婢的存在,心中大動肝火,同夫君大吵一架。我那厚臉皮的婆母,竟然還說什麼王家子嗣不昌,不若把蘭香迎進門來做小,把她那個狗雜種兒子抱回來養在我名下。”
“我呸,你們一家子吃我的喝我的,連外頭養的狐狸精的兒子,都想來分我家產,有沒有搞錯!我自然是不肯的。一開始我來罵了好幾日,後來便有人來傳話,說什麼這樣鬨下去,於夫君的官聲有礙,想同我私下好好的談上一番。”
“我當時鬼迷了心竅了,竟然還覺得內疚,於是一人前來應約。可我一進門,便發現蘭香已經死在地上了。流了好多的血。我正準備跑,但是發現她背上的那把尖刀,乃是我當年送給我夫君的。”
“我怕蘭香的死,牽連到夫君身上,就拔了那把刀。可是我沒有想到,拔出刀來,會有那麼多血。那到紮得太緊,我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拔了出來,我一起身,還滑了一跤,把鞋子都摔掉了。”
“我嚇得要命,沒有想那麼多,就想快跑到巷子口的馬車上,快些離開,可沒有想到,剛出院子門,就被人發現了。我可真是蠢,到了這時候,還想著為你這個人渣掩飾!蘭香是你的原配?蘭香怎麼可能是原配?”
薑硯之聽完,搖了搖頭,“蘭香同你,到底誰才是王狀元的原配,我們暫時擱置在一旁不管。但是有一點我要說的是,不管是你,還是王狀元,都不是殺死蘭香的凶手。”
王狀元一愣,“那誰是殺死蘭香的凶手?”
薑硯之歎了口氣,“殺死蘭香的凶手,是她自己。她是自殺的。”
“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有人自殺,卻用刀紮得到背部?”王狀元指著蘭香的傷口,紅著眼睛說道。
周圍的人也都議論紛紛起來。
“蘭香的確是自殺的,而且她早就打算好了,要嫁禍給王夫人。我猜,她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夠光明正大的進王府吧。”
薑硯之說著,站到了門口的位置。
“大家看到地上的這個掃帚了麼?我們假設,當時蘭香正在掃地,凶手衝了進來,一刀紮在了她的背部,把她給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