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硯之噗呲一下笑了出聲,“你說完了麼?現在輪到我說了吧?”
他說著,圍著石三郎轉了起來,“你是不是在想?就算我們發現了是你,最多也就是你不該請人吃了河豚,尋官家求個情,將你送出開封府躲上一段時日,等風頭過了,你再回國公府,照舊是一條好漢?”
石三郎不說話,但他的確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有恃無恐。
不過是一場意外而已,與他何乾?
薑硯之笑了笑,“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承認了。隻是可惜,你想得美呐!”
“首先,你有這個動機,你是帶著惡意去的,你明知道薛默然並未吃過河豚,很有可能會出現中毒之事,中毒就有可能死亡,你並未提醒,反倒是處心積慮的做了這件事。”
“你說你去舀糞來救他,這正是自曝其短。你請人吃河豚,卻沒有準備解藥在一旁。”
“其次,薛默然死了之後,你非但不報官,而且還進行了毀屍藏屍的舉動……企圖連同他人,侵吞薛默然的家產。”
“按照你的想法,我請你吃飯,裡頭放了大量的瀉藥,想著讓你拉掉半條命去,但是你腎虛,直接拉死了。那你死了是活該,我沒有任何罪對不對?”
閔惟秀一聽,樂了,“安喜,立馬買巴豆來!殺人不償命這麼好,快讓我試試。”
石三郎身子一震,“就算我意外害死了他,你還想要我一命還一命不成?也不看他一個小裁縫,有幾斤幾兩。”
薑硯之收了臉上的笑容,“殺死一個平民,同你殺死一個衙內,都是一樣的死罪。你的命還比旁人精貴些不成?你如此有恃無恐,便是想著,就算是坐牢流放,隻要打點好了,請人冒名頂替了你去,你照樣能夠風流快活不是?”
薑硯之說的事,也並非沒有,吏治不清明,什麼光怪陸離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現。
“那麼你又要失望了。本大王辦事到位,每一個案子,都會一直讓人盯到最後的,你想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不光是你,那個李清關更是有罪。薛默然視他為兄弟,他竟然貪圖人家家業,還做偽證,律法難容!來人啊,把石三郎抓起來,關到開封府去。韓國公府的人若是來求見本大王,一律不見。”
石三郎還欲說話,已經被薑硯之的手下,輕車熟路的待下去了。
薑硯之伸了個懶腰,昨兒個夜裡實在是沒有睡好覺,現在手疼眼花的,恨不得回去補個覺。
“三大王,墨蘭也有罪,若不是因為我……薛默然也不會死了。我能夠問一下麼,你是如何知曉他被人藏在牆裡了的?”墨蘭的眼神有些呆滯,她整個人好似憔悴了許多,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似的。
薑硯之說不出來任何安慰的話,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墨蘭心中的苦楚,並非是他能夠體會的。
“我能見鬼你知道吧,是薛默然的鬼魂來找我的,他說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執念,所以一直在人間徘徊。現在我知道了。”
“他不在乎自己被人殺死了,不然的話,何不直接告訴我誰是殺他的人。他不過是想要再見你一次罷了。”
“這房子,他不想便宜了李清關,他是留給你的。你日後好自為之吧。”
墨蘭跌坐在地,痛哭起來。
薑硯之伸了伸胳膊,看向了窗邊,明明沒有風,風鈴卻在鈴鈴鈴的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