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短打的老頭子走了進來,愣了愣,“這不是二柱子媳婦兒麼?”
大娘又仔細的看了看,一拍大腿,“還真是,真是同二柱子媳婦兒生得像!就是比二柱子媳婦白一些,之前你一臉血,不覺得,如今穿了我們村裡的衣衫,倒是越發的像了。”
“哦,二柱子是我夫家侄兒,我是本村人,姓楊,你們叫我楊大娘就行。我夫家姓柳,是隔壁村子的。那二柱子,呸呸叫什麼二柱子,人家大名叫柳溪,和我們這些泥腿子不同,他可是讀過書的。”
楊大娘說著,挺了挺胸脯,顯然十分的驕傲。
高銀芳此刻已經目瞪口呆了,“那柳夫人叫什麼名字?”
楊大娘古怪的看了高銀芳一眼,“什麼夫人不夫人的,我那侄兒媳婦叫恬恬,從了夫姓,叫柳恬恬。娘家姓什麼,我給忘記了,她是外地人。”
高銀芳手一抖,喃喃自語道,“恬恬姐……一定是我恬恬姐……”
楊大娘一聽,高興起來,看之前高銀芳的穿衣打扮,那絕對是有錢人啊,沒有想到他家侄子走了鴻運,竟然娶到了富家女,難怪那小子成親之後蓋了房又不做事,專心讀書,原來是沾了老丈人的光。
虧他還藏著掖著,實在是太不厚道了。
高銀芳此刻已經坐不住了,“走,我們走,現在就去柳家。”
閔惟秀皺了皺眉頭,“你叔父和三大王還在下頭等消息,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告訴他們一聲,免得他們著急。”
高銀芳點了點頭,不一會兒,閔惟秀便回來了,兩人去村長家借了驢車,在楊大娘夫妻的帶領下,往那下柳村二柱子家走去。
這二柱子家就住在村子口,高銀芳站在籬笆外,看著院子裡的婦人。
她的背上正背著一個嬰兒,一旁的門檻上,一個約莫一歲的小童伸出頭來,咿咿呀呀的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婦人拿著一個斧頭,正在劈著柴火。
她的手上都是傷疤,上看去十分的粗糙,臉色也是蠟黃蠟黃的,頭上光禿禿的簪著一根木頭簪子。
“叫你燒水來,怎麼還在砍柴,平日裡好吃懶做的,屎漲急了才挖坑,養你何用?生了兩個丫頭片子,家務家務也不會,我們老柳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才找了你!”
一個婆子走了出來,磕著瓜子兒,罵罵咧咧的說道,“阿溪要考秀才,你在這裡劈得砰砰響的,叫他如何專心看書?”
婦人縮了縮手,趕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頭說道,“婆母,我知錯了。”
高銀芳站在門口已經淚流滿麵了。
那老婆子看到門口的人,皺了皺眉頭,罵道:“你沒有長眼睛麼?沒有看到你二叔父回來了麼?老頭子老頭子,你快出來,你老弟又來了。”
楊大娘白眼一翻,呸了一口。
背著嬰兒的婦人忙站了起身,擦了擦手,“二叔二……”
她說著,看到了門口的高銀芳,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
高銀芳終於忍不住了,“恬恬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