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冉張了張唇,剛想問,時越就解釋說:“聞到香味了,剛想問你做好沒。”
“好了。”霍冉乖乖答。
時越就下意識的,有些不受控製得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腦袋。
某種奇異的電流劃過。
霍冉眨了一下眼睛,發了片刻的呆。
時越已經繞過她,穿過走廊,走到客廳。
兩個人麵對麵吃飯。
客廳的氣氛很安靜,隻有彼此動筷子的聲響。
霍冉努力搜尋話題,她不習慣這樣的冷場,最後終於覺察出家裡清冷的原因。
“6174呢?”
正在吃夾西芹的時越就抬頭看她,那一眼很深,有很多情緒,霍冉捕捉到了,但是十分莫名。
“在寵物醫院。”時越淡淡地說。
“生病了?”霍冉頓時有些著急。
“嗯。”時越沒什麼表情。
“什麼病,很嚴重嗎?”她忍不住追問。
時越靜靜得盯著她,反問:“霍冉,你知道哈士奇的壽命是多久嗎?”
霍冉的心臟忽然被人攥住。
上個月家裡送走了饕餮。
但是她聽方姨說,饕餮這樣的,已經是家裡照顧得很好了,所以壽命延長了兩三年。
但實際上狗的壽命一般是8到16年,哈士奇是9到12年。
距離時越送給她的時間,已經有快10年。
原來他們認識了快10年。
霍冉的喉頭滾了滾,有些哽咽。
他仿佛讀懂了時越方才的眼神。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它?”霍冉有些難受,口吻有些傷感,不僅因為6714,還有彆的,自己都說不上來的原因。
“它沒你想象得嚴重。”時越安慰她,“寵物醫生說手術做完照顧好的話,應該還能活個一兩年。但是霍冉,如果你對它沒有你那麼喜歡,不如把它忘掉,這樣分彆的時候至少不用那麼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說的是狗,霍冉卻總覺得他意有所指。
“你憑什麼就覺得我對它不夠喜歡了!”霍冉大聲反駁道,看得出來很生氣。
時越這回沒說話。
兩個人再拿起筷子的氛圍就有些微妙了。
吃完飯,霍冉開始收拾東西。
不僅是自己的包,還有以前放在時越這裡的零零碎碎。
有些賭氣似的,她弄出很大的動靜。
時越沒說話,冷著臉看她從臥室收拾到客房,到盥洗室,最後回到客廳。
衣服、包包、鞋子、過期的麵膜、用到一半的口紅......
時越什麼都沒動她的,仿佛沒有冷戰分手的半年,仿佛她昨天才走,仿佛她依然是這個家裡唯一的女主人。
霍冉整整搗鼓了一個多小時。
那一個多小時裡,時越既不搭手幫忙,也不阻止她,就那麼冷眼看著。
最後霍冉整理出一麻袋,想起紀淼淼說的盆栽,將窗台上自己買的多肉一並抱在手上。
走到門口的時候,時越也站在那裡。
他很高,穿一件白色襯衣和黑色休閒褲,額頭上還有她剛剛給他包的傷口,周身都是冷冰冰的氣息。
霍冉沒有看他,冷著臉:“讓開!”
時越沒動。
兩個人就那麼對峙著。
大概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時越忽然讓開了。
霍冉卻並不覺得舒服,反而覺得更難受,把昨天敲時越的那雙高跟鞋找出來,穿進去,拖著厚厚的袋子,手上抱著多肉,弄出很大的聲響,要往外走。
時越沒有攔她。
她心裡很難過,難過到爆炸,有點沒辦法呼吸那種。
按下開門鍵的時候,最終還是不服氣,折返回到時越麵前,紅紅的眼睛望著他,宛如幼獸:“你憑什麼就覺得我不喜歡他!”
其實不確定她說的是‘他’還是‘它’。
但是兩個人分明又都是知道的。
時越的喉結動了動,桃花眼看她眼神很深。
但最終隻是死死拽住她胳膊,似乎是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送你。”
路上兩個人也沒說話。
誰都不搭理誰。
霍冉坐在副駕駛,隻覺得時越公寓到霍家的路熟悉又陌生,遙遠又近得可憐。
最後汽車停在彆墅大鐵門前。
霍冉沒下車,還抱著那盆多肉,忘了放下,就顯得很傻氣。
而時越的豪華邁巴赫汽車內,第一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
兩個人都沒吭聲,也沒有看對方一眼。
霍冉一路上想了很多話,似乎都說不出口了。
“上去拿戶口本!”時越忽然側頭對她說。
霍冉愣了一下。
時越看著她,眼神不帶半絲溫柔,反而像是自己跟自己做了很久的鬥爭,最後看她,仿佛看這輩子的仇人:“你不是說你很喜歡他嗎,那就證明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預估是沒有更新的,不要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