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看女使的這一眼,方才對錚錚和廷熠說的話,就如同也是對著她們說的一般。
看到自家姑娘歉意的眼神,
張家女使低下頭,福了一禮。
榮顯跟在徐載靖等人身後,回頭又看了一眼三位貴女,
心中暗惱:自家妹妹怎麼沒在,不然他還能往前湊一湊!
徐載章、鄭驍等汴京貴少年沿著河岸回木樓的時候,不時的有官眷貴女朝他們看來,然後用手絹兒擋嘴說著什麼
雖然顧廷燁幾人沒有實際參與到‘行動’之中,但是他們這一番動作,也算是‘行俠仗義’,
走路的步伐頗為自得。
眾人上了木橋,正巧對麵從二樓下來幾個衣著亮麗的貴女。
她們看到眾人從對岸過來,眼中滿是驚訝的等在了樓下。
這幾人中的榮飛燕,看著徐載靖身上所穿的衣服,驚訝之中還有些懊悔。
人群中的梁晗拉開額頭上的抹額,擦了一下汗,待看到對麵幾人中有春舸的時候,他立馬把抹額帶好,
然後學著徐載靖和顧廷燁等人的樣子,朝著那邊微微點頭感謝姑娘們讓路。
春舸姑娘的顏值是夠高了,旁邊的幾個姑娘的也不低,都是漂亮好看的,
但,人和人就怕比。
榮飛燕往這幾個人裡一站,顏值氣質這塊兒,真是一枝獨秀。
哪怕是膚色都比彆人白上一個層次。
姑娘們都微微低頭,不看少年們,微微一蹲,回了一禮。
等少年們過去後,她們才抬起頭,視線追逐著不同的人繞了繞後,朝著河對岸走去。
徐載靖等人上了二樓,這才發現二樓中已經坐了幾個人,
“表哥!”
“勁哥兒!”
看到柴勁,眾人趕忙拱手打招呼。
一番敘話才知道,柴勁柴勃兄弟二人來得早,方才和他們一般去園子裡逛了逛,
應是走在徐載靖他們前麵了。
隨後,眾人在樓上一番醞釀,多多少少寫出了幾首詩詞,尤其是齊衡,雖然年紀不大,卻很是寫了幾首花團錦簇的。
這養種園的管事也會來事,當即把梁晗和齊衡的作品當做寶貝求了過去,說是以後要懸掛在木樓一樓。
徐載靖也作了一首,但是寫完後彆人還沒看,他就讓青草收了起來。
中午時分,眾人吃了些合時宜的菜粥。
在樓上歇息了會兒後,眾人又在樓下玩了一會兒蹴鞠。
玩蹴鞠的時候,女賓樓上有不少感覺無聊的姑娘們遠遠的看著,規則得分什麼的放一邊,主要是看人看熱鬨。
未時末(下午三點前)
趁著暖和天色好,
如柴家、榮家這般,距離遠,從皇城東側來到外城西側的人家,已經準備回家了。
興國坊、曲園街離著養種園也不算近,同樣也在準備。
顧廷燁、鄭驍同徐載靖等人站在樓下說著話,仆從女使們再次忙著收拾東西。
花想端著托盤從樓上走了下來,托盤上有紙數張,用鎮紙壓著。
來到門口的時候,一陣有些大的春風吹刮了過來,托盤上的紙張被吹的嘩啦作響。
花想剛伸手要去按住紙,可晾了大半日有些乾的地麵上被吹起了些許沙粒進到了她眼睛裡!
“哎呀!”
花想站住腳,去按紙的手,揉起了眼睛。
托盤上的幾張紙被吹到了空中,朝著女賓所在的那邊飛去。
跟在後麵的提著茶具盒子的青草眼疾手快,閉著眼睛按住了托盤。
待風吹過,
青草幫著花想吹眼睛,雲想則被青草派去撿吹飛的紙張。
周圍的各家女使仆從都是有眼色的,看到飛過來的紙,眾人紛紛幫忙。
很快幾張紙就被雲想收了回來。
這時,柴錚錚從樓裡走了出來,她身邊的雲木看著從不遠處走過來的小女使拂衣,問道:
“不在馬車邊候著,怎麼去那邊了?”
拂衣說了幾句,雲木沒看柴錚錚直接點了點頭。
主仆三人上了馬車,很快在轔轔的馬車聲中踏上了歸程。
回家途中,
“那紙上的詩詞,你可還記得?”
拂衣道:“記得”
興國坊
英國公府,
張家五娘穿著已經被樹乾刮的炸毛的衣服低著頭,
她雙手有些局促捏著身體兩側的裙邊,站在英國公夫人跟前。
“夫人,姑娘她就是這麼和奴婢幾個說的!”
“是奴婢幾個腦子轉得慢,沒及時想到姑娘會去爬樹,這才讓姑娘她身處險境。”
英國公夫人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沉聲道:“樊媽媽她說的,你認可?”
五娘抬頭看了看母親,喏喏說道:“女兒.”
“聲音大些!”
“女兒不認可!”五娘大聲道。
“都是女兒的錯,和樊媽媽她們沒關係!”
英國公夫人點頭道:“好,你這也算是有擔當的,那怎麼罰?”
五娘咬著嘴唇,遲疑了一會兒後道:
“女兒禁足.十.五.十天!”
英國公夫人:“嗯!”
“但是如果母親能減免樊媽媽她們,女兒願意再加”
五娘想了想今日跟著自己去的女使人數道:“二十五天!”
英國公夫人點頭道:
“好,跟你去的仆從免罰,你禁足三十五天!”
又道:“哼,你還算有點擔當!”
五娘不知該哭該笑的福了一禮道:
“娘,女兒認罰,可這樣的話,安梅姐姐的大婚,女兒就趕不上了。”
英國公夫人哂然一笑:“你又不是新娘子,趕不上就彆去了。”
張家五娘垂頭喪氣:“哦”
二月上旬,
汴京城北,
安肅門外,
一隊五十騎的雄壯騎軍在護龍河邊減緩了速度,
為首的一名臉上滿是風霜之色的騎士抬頭看了看高聳的城牆,和左近的親兵對視一眼後,踱馬進城。
此時早已下朝。
皇宮之中,
大殿內,
皇帝坐在禦案後,
一旁坐著的是被留下的大周頂尖重臣,
勇毅侯世子徐載端,一臉風霜之色站在房間中,給皇帝做著奏報。
每說一出地點,顧廷煜就會在殿內大大的輿圖上作出標記。
聽完奏報,皇帝點了點頭,看向幾位朝中重臣,道:
“唔,不錯!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
又是一番問答後,
大周朝中重臣紛紛頷首,沒點頭的也並未駁斥,畢竟如若遭遇敗仗,比他們說一萬句都管用。
後麵又說了半個時辰的國事,
朝中重臣都退了出去,
皇帝對著徐載端揮了揮手道:
“徐大郎,坐下吧。”
“謝陛下!”
載端挺腰直背的坐好,雙手放在大腿上。
等內官們將繡墩搬走,皇帝看了看顧廷煜,對載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