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曲園街的路上,
“小魚乾兒~嘍~”
嘈雜的各類市井聲音中,
賣小魚的攤販悠揚的唱賣聲繼續唱起,
走到徐家馬車旁的仆婦道:“大娘子,姑娘吩咐的魚乾兒買好了。”
“嗯,走吧。”
路上百姓不少,
看到這大馬拉的貴重馬車啟動,路人們紛紛避讓。
走了兩刻鐘後,
感覺到車停的安梅道:“怎麼了?”
徐載靖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家四郎張方領:“四哥?”
“知道了,大娘子!”
“是,姑娘!”
青雲正要應是,一旁的鄭驍道:“靖哥兒,咱們直接去清風樓,到了那兒再淨手洗臉不遲!”
這位康王爺輩分和年紀都比當今陛下高一些,有些事陛下還是要給麵子的。
“走嘍!”
汴河邊就是京中名樓正店之一的清風樓,
跑馬場中,
汴京城中,
“青雲,去準備些熱水。”
“什麼勳貴?這是康王府老王爺在納妾!”
聽到外麵仆婦的話,
“兄台說錯了吧,應是康王世子才對!這康老王爺如今都多大年紀了!”
不時有侯府故舊和車隊裡打著招呼,
“姑娘,它又去院兒裡抓魚了。”
梁晗笑道:“對!咱們再不去,做東的喬九就要心急了。”
之前趕車來汴京的欒姓少年正在路邊興致盎然的挑選著護耳,不過他看的款式都是偏可愛的,應是給女子買的。
“嘖嘖.這是為了仕途吧”
看到徐家馬車過來,馬隊在一旁減了速度,
孫氏也下了馬車,揮了揮手道:“你們繼續玩,今晚在我家吃飯。”
孫氏點了點頭道:“那,你們少喝酒!”
冰雪覆蓋,汴河的顏色要比周圍亮上一些。
“母親,我和他們晚上去清風樓吃飯,您不用操心了。”
梁晗說完,和鄭驍對視了一眼後,他倆繼續在場中騎著馬,不時調整著坐騎的步伐,希望能和徐載靖的坐騎踏到一個點上。
路邊,
放下車簾的安梅和母親嫂嫂們對視了一眼。
很快隊伍走過去,路口變得通暢,徐家一行馬車繼續朝前走去。
安梅下馬車時,這才看到跑馬場中有五六個貴少年連帶著各自的小廝,正在跑馬場中騎馬。
“走,去清風樓!”
安梅回了後院兒屋裡,
將仆婦買的小魚兒乾放在了狸奴的碗裡,
看著吃的非常起勁的狸奴道:“記住哪家買的,以後它就吃這家的!”
雖已天黑,
遛馬過來後,
馬背上的少年們紛紛和孫氏等女眷拱手打著招呼,
進了大門後,
到了跑馬場,馬車中的徐家女眷就聽到車外有數匹馬兒轟然而過的聲音。
“姑娘,瞧著前麵是有貴人納妾,隊伍把路給堵了。”
看著跑遠的幾人,大娘子笑著搖頭道:“一幫孩子,也不嫌冷。”
一旁的安梅從青草懷裡接過了狸奴,道:“今天怎麼來的?它怎麼敢和小五待一塊兒了?”
旁邊有人插話道:
“就是老王爺,人家老當益壯!聽說那姑娘今年剛十六歲,家裡有人在北邊當官呢!”
到了曲園街後,
安梅掀開了車簾一角朝外看去,一旁的路人說話聲傳來:
“這是哪家勳貴,納個妾居然這般排場?”
一旁的路人們繼續交談著,
八九丈寬的汴河上結著冰,
冰麵上還有不薄的之前大雪時的痕跡,靠近岸邊冰麵,則有被清理下來的化了些許的積雪堆,
但是清風樓周圍依舊人聲鼎沸,
清風樓樓前和潘樓一樣,都紮著彩樓,掛著燈籠,
燈籠下不時的有客人進出,彩樓兩側有不少掛著小燈籠的攤販,也不時的往樓裡送些攤上的吃食飲品。
攤子前,也有不少出來買吃食的汴京百姓。
“唉!員外,您的蔥潑兔肉好了。”
攤販將冒著熱氣的菜肴遞給攤錢的客人,但是客人卻並未伸手接,而是側身看著正從橋上下來的一行人。
“員外?”
“哦!等會兒來樓裡拿碗!”
客人付了錢,接過瓷碗裝的菜,看著這一行騎馬而來,說笑著的貴少年。
走到樓前,借著門口燈籠的光,這員外才看到少年們的馬兒一側,都掛著一柄長劍。
“嘶!”
員外倒吸了一口兔肉香味。
眾人下了馬,各家親隨牽著馬兒進了一旁的院子,
徐載靖則和其他人進了清風樓,
樓內比門口亮了許多,噪雜的說話聲中,一片熱鬨。
梁晗在門口叫了淨手的溫水,
隨
後他和徐載靖幾人,人人一把大高劍提在手中,準備上樓的時候,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方才買兔肉的員外跟在梁晗身側,將瓷碗放在桌上,掃視了一眼梁晗後道:“衙內,這劍看著,莫非是大高劍?”
聽到此話,梁晗嘴角一撇,兩步走到那員外跟前,半抽出長劍道:“瞧瞧?”
在那員外瞪大的眼神中,梁晗將劍歸鞘,跟上了前麵幾人的步伐,
“真的!是真的!”那員外滿是羨慕的喊道。
“哥哥們終於來了!裡麵走!”
樓梯上,年紀不大的喬九郎應了下來,
他高興的看著眾人手裡的長劍,
“靖哥兒,他家的炙羊肉和酒水乃是一絕!”
徐載靖在樓梯上,將手裡拿的那把劍遞給了喬九郎,喬九郎瞬間笑得合不攏嘴:
“我就知道,哥哥們疼我。”
“走了,去裡麵再看!”
這時,徐載靖才上了二樓,放眼看去,二樓走廊上,不少門口都站著衣著遮奢的女使、仆人。
清風樓和潘樓不同,總的來說消費水平要比潘樓低個檔次,
因為清風樓附近沒有綺雲樓、教坊司等,客人要叫個女樂、樂師什麼的非常麻煩。
但是也有好處,就是比較清淨,女眷們來也沒什麼事。
這也是進門後,聽不到管樂絲竹之聲的原因。
以張方領為首,一幫貴少年進了屋子,進門前梁晗又對著跟來的清風樓小廝道:
“門口也備上兩席,等小廝們上來坐那兒。”
眾人在房間裡洗了手,一邊吃著炙羊肉,一邊說著話,
像張方領這樣的國公府嫡子,其實府裡不缺幾把大高劍的,但他行四,好劍都被他父兄用著,還輪不到他,如今有機會自己入手一把,自然會下手。
喬九郎撫摸著手裡的長劍,喬家也有錢,但是還沒壕到花幾千貫給他買劍的程度,所以喬九郎是‘分期’付款給徐載靖的,當然,沒利息。
房間裡說著話,
青雲、釣車等小廝今日也坐在了外麵,吃著炙羊肉,淺淺的飲著酒。
喝了四五盅酒後,聽著房間裡公子們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