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1 / 2)

凝固的氣氛瞬間變了味,剛才的緊張壓抑煙消雲散。黑死牟身上的威壓仿佛也變成了單身狗的芳香。

還是陳釀的了百年的芳香。

鬼殺隊的柱們明知道不應該,眼神還是不自覺往上弦一臉上的六隻眼睛看去。不說還沒什麼,一旦被人點明,這眼睛還真是有點多,多得眉毛都沒地放了……

“真可憐啊,連眉毛都沒有表達情感一定難吧,而且雖然戀愛不是必要的,但是單身那麼多年想想就好難過啊……”甘露寺蜜璃最先小聲嘟囔。

“甘露寺,集中,不要分心。”伊黑小芭內異色的眼瞳絲毫沒有放鬆對上弦一的警惕,反而調整了步伐迅速站在甘露寺蜜璃旁邊。

是一種守護的姿態。

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這麼貼近地站著,明明沒有說任何諷刺黑死牟的話,但黑死牟卻感覺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他記得,幾百年前他明明就有妻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麵對那群獵鬼者的眼神,還是有點猶豫,不知道怎麼反駁。

鬼殺隊的柱們,緩過短暫的分神,紛紛抽回自己的日輪刀,準備繼續對戰。呼吸法帶起的劍招蓄勢待發。

隻不過這些柱們不約而同地避開了黑死牟的眼睛,眼神的焦點彙聚在了彆的位置。

黑死牟:………

說實話,不看臉上的眼睛,黑死牟的長相在鬼裡長得還算帥氣的,可惜就是長了眼。

黑死牟不在意獵鬼者的眼神,但是被這麼多人略帶同情和嫌棄地躲避對視,他也會感覺到不自在的!

黑死牟雙手握緊刀柄,神色中透露出不耐,“現在的獵鬼者竟是隻在乎外貌的膚淺之徒嗎?實在是令人不快。”

白雪偏了偏頭,神色無辜,輕聲道,“……那沒辦法呀,你也隻有長相值得說一說了。”

“愚昧!放肆!”黑死牟低沉的聲音裡透露著怒意,他不介意獵鬼人看不起身為鬼的身軀,也可以被他們同情外表,但是絕對不許有人置喙他的劍技!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東西,那是他磨練到登峰造極的劍技!

白雪的話,可以說是直接踩在他的底線上瘋狂蹦迪。

黑死牟放棄逐個和鬼殺隊的柱對陣,轉而決定速戰速決,他要清理了這些擋在前麵的柱,然後結束掉那個口出狂言的丫頭的性命!

黑死牟朝著白雪的方向橫刀一斬,月之呼吸,捌之型,月龍輪尾!

範圍巨大的橫斬,攻擊範圍涵蓋了可視範圍內所有的柱,斬擊的風刃中還暗藏著大大小小的圓月刃,足以造成二次傷害。

為了躲避橫斬的傷害,鬼殺隊的柱們不得不從原本的站位散開,退避劍風的鋒芒。

隻一擊,黑死牟就成功打散鬼殺隊的隊形。他絲毫沒有戀戰,反而單手操刀,邁開步子一躍而起,從上往下對著站在原地沒有躲避的白雪和五條悟斬出第二招劍技。

“既然你說不值得稱道,那你就來體會一下這不值得稱道的劍技吧。”黑死牟臉上依舊是平靜的表情,隻是平靜之下暗藏洶湧的怒火。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宮。

那把詭異的刀變回普通刀刃的模樣,在黑死牟手中揮舞出磨練許久的居合斬。

快到看不清刀刃軌跡的斬擊,帶著圓月刃一同瞄準了白雪和五條悟的脖頸。

可惜,他選擇出手的對象是五條悟。

一個術式是無限下的最強咒術師。

他擁有的術式可以簡單解釋為,一切事物越靠近他速度越慢,永遠也不能真正觸碰到他。

黑死牟即便把劍技磨練到登峰造極,快到刀刃消隱在空氣中,也永遠斬不斷五條悟身邊的那片虛空。

精妙的斬擊停在了五條悟身前的那片虛空,黑死牟六隻眼睛中的瞳孔略微緊縮,施加手臂的力度,試圖將自己的刀劍繼續斬下去。

然而一無所獲。

五條悟的術式,已經不是這個次元的問題了。

黑死牟握著紋絲不動的刀,沉默片刻,眼神裡閃過讚賞的光,“你的實力很好為何不變成鬼呢?變成了鬼,獲得了無慘大人的血,你就可以獲得永生。”

他還是覺得自己處於優勢,因為永生,因為不滅,所以黑死牟即便發覺自己的招式毫無作用,但是心理上卻還處於居高臨下的狀態。

“哈哈哈哈哈真好笑,你們的永生就是單身一輩子嗎?”

五條悟笑嘻嘻地看著被無限擋在外側的黑死牟,雙臂環住身前的白雪,語調慵懶散漫,“我可不要,我可是有白雪醬啦,單身什麼的絕對不要!”

“愚蠢!妻兒什麼的隨時都可以獲取,但是放棄了永生的機會,早晚你的身體會衰弱,然後腐朽!”

黑死牟眼神裡的認真,像是在可惜五條悟的能力,也像是在說服自己。說服自己,他當初選擇的道路沒有錯!

五條悟抬眼透過垂下的碎發,瞥了黑死牟一眼。僅僅隻是一瞬間,他咋舌道,“嘖,無聊。”

黑死牟自己尚未明了的情緒在他眼裡就像是寫好了正確答案的考卷,一目了然。

他雖然向來任性又自我,常常都不懂氣氛一樣,做出許多氣死人不償命的行為。但是真正的看不懂,和看懂但是不高興做是兩回事。

他本身的情商並不低,甚至因為六眼的存在,每個人表情細微的變化他都能觀察得到。

黑死牟的神色在他眼裡就是,寫滿了的嫉妒混合著時間醞釀而成的遺憾,那種悔恨又自得,卑劣又孤苦的情緒混合成一盞苦澀的茶水,甚至連酒都不是。

酒陳釀久了是香醇且辣,而水放久了隻剩下酸腐,飲下去是怪異,最後隻剩下寡淡。

“白雪醬,這些人變成鬼的時候,都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要什麼。”

五條悟眨眨眼睛,留下總結,放棄了繼續對話。他往白雪肩膀上一趴,整隻貓貓散發著一種我不想和單身狗說話的氣息。

白雪太了解自己的大貓,以至於他趴下的瞬間,就明白了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她揉了揉自己肩膀上搭著的腦袋,微笑著戳黑死牟的痛點,“真可憐,他當時可能不知道,變成鬼就再也回不去了呢。”

白雪一向是表麵溫柔,內裡殘酷又冷漠的性格。對於黑死牟的悲慘,她或多或少能從他死寂的眼神中感受得到。

但是,這又不妨礙她雷區蹦迪。即便黑死牟有著悲傷的過去,或者慘痛的經曆。可是,他吃下的人,傷害過的生命也是切實存在的。

白雪同情他如死水一般度過百年,但同時也殷切地期望他灰飛煙滅。

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可憐可悲也是讓人徒增感慨罷了。

白雪拍了拍自己大貓貓的肩膀,五條悟有所領悟地抬手,隔著無限按住了醜陋的刀刃,讓黑死牟無法抽刀離開。

似乎被諷刺,又似乎被同情的黑死牟原本是毫無波瀾的。

可是,回不去了,這幾個字像是一根小刺紮在了他的心口,看不見,卻又隱隱作痛。

白雪和五條悟那種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更是令他厭惡。

黑死牟有些許憤怒,雙手緊握著刀柄,“你們這些人又懂什麼,這是我對劍技的追求,追求極致總要付出代價的。”

他不會像他的弟弟,變成那種垂垂老矣的醜態,最後化成了一捧枯骨!隻有舍棄身為人的身份,他才能抵達繼國緣一永遠抵達不了至高點!

他身後傳來不死川實彌諷刺的笑聲,“哈!你就懷著你磨練劍技的夢想,這麼下地獄吧!”

隨著不死川實彌話音落下,在場鬼殺隊的柱們,在同一時間運轉自己的呼吸法,空氣中彌漫的都是洶湧的殺意。

幾種呼吸法醞釀的劍招同時發動,全都朝著黑死牟的脖頸攻去,黑死牟六隻眼睛睜大,有一瞬間的疑惑,這群獵鬼者難道不在乎他們的同伴了嗎?!

不對!

黑死牟猛然驚醒。他麵前的這兩人是不會受傷的,他們似乎能夠將所有的攻擊阻擋在外!

所以有危險的隻會是他!

黑死牟想要抽出自己的刀,快速逃離這個危險之地,可是刀被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握在手中,根本沒有□□的可能。

這是陷阱!

從最開始激怒他到現在困住他全都是陷阱!

黑死牟這個時候才真正領悟,為什麼這兩個人一開始是被獵鬼者嚴密保護著的。可是後來又那麼輕易地讓他得手!

原來都是在騙他!

白雪勾著笑容,看著各種呼吸法近在咫尺,輕聲道,“黑死牟先生,這原本是打算留給鬼舞辻無慘的哦,算你賺了呢~”

“你怎麼敢如此卑鄙!”

“對不起呀,玩戰術的心都臟呢~”

像黑死牟這種劍士,ban了武器,果然就不會打架了呢~

白雪十分感謝鬼殺隊的柱們沒有留手的攻擊。這樣才是真正信任她大貓咪的能力啊。相信她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受傷。

相信她能夠在合適的時機引誘鬼主動攻擊。

她不負所托,做到了。現在應該是讓她看一出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好戲了。

白雪笑眯眯地看著風柱的刀刃切進黑死牟的脖頸,岩柱控製住了黑死牟的身體……而炭治郎用著火之神神樂的圓舞削斷了黑死牟的身軀。

再有一步,黑死牟的脖頸就徹底斷裂,他也徹底結束永生的幻夢。

然而……

“哎呀呀~我來得好像剛剛好呢~”一道輕緩溫柔的男音從側邊傳來。

白橡色頭發上麵如同潑了血一樣的男子笑容和藹,悠閒地晃著鐵扇,一雙彩色的眼眸裡寫著上貳兩字。

“原本上弦就有空缺,再讓黑死牟閣下這麼死了,可就真是太悲傷了呢~”

緊接著就是數不清的冰藤蔓突然生長出來,妄圖纏繞絞殺淩空的柱們。

這些藤蔓迫使鬼殺隊的柱們選擇,是在此和黑死牟同歸於儘,還是先逃離此地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就此放棄了。

可鬼殺隊的柱們覺悟自然不止如此,即便是自己手腳下一秒要被那些藤蔓斬斷,這一秒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鬆自己手中的日輪刀。

不能讓任何一隻鬼從他們手中逃走!

然而,出聲的男子向來是個狡猾輕浮的性格,隻是用藤蔓威脅柱的性命,才不是他的作風。

那些生長著冰蓮花的藤蔓擾亂了柱們的視線,空氣中彌漫的冰晶試圖凍結獵鬼者的呼吸。

鬼殺隊的柱們咬牙做判斷。

鬼舞辻無慘就在眼前,那些曾經躲藏得隱秘的上弦之鬼一個個暴露在他們眼前,他們絕對不能止步於此!隻有殺了鬼舞辻無慘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

現在,他們不得不停止自己的攻勢,以防呼吸過度吸入冰晶。

鬼殺隊的柱們倔強地維持著原有的姿勢,隻是不再使用呼吸法的劍招。

這一舉動,對於上弦之鬼來說足夠逃命了。童磨抓住空隙,把黑死牟剩了一半的身軀救了出來。

上弦之貳的童磨抱著黑死牟半邊身體,笑得無憂無慮,“哎呀呀,好危險好危險差一點點,我也要體驗快要被殺掉的感覺了呢。真是太有趣了~”

然而黑死牟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童磨身上,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炭治郎,看著炭治郎額頭上的斑紋,眼神裡全是複雜的情緒。

“獵鬼者,你的呼吸法是什麼?”黑死牟沙啞的聲音響起,眼神死死地盯著炭治郎,似乎是想要從這個腰斬了自己的小鬼身上看出什麼。

炭治郎握著刀始終警惕,但還是回答了,“火之神神樂。”

“……原來……幾百年間……連呼吸法的名字都失傳了嗎?”黑死牟看著炭治郎喃喃道。他絕對不會認錯,那就是他那已經死了許久的弟弟使用的呼吸法。

那就是他學習了很久依舊沒有辦法駕馭的日之呼吸!

“哎呀?黑死牟閣下是認識那邊的獵鬼者嗎?好神奇哦,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呀,聽起來好有趣哦~”童磨在旁邊扇著扇子,笑嘻嘻地喋喋不休。

但是黑死牟並沒有理會,隻是徑自生長出自己的雙腿,然後重新拾起手中的刀,“獵鬼者,我給你個機會,來和我比一場。”

不會輸的。

這一次,他的月之呼吸絕對不會輸的!

黑死牟心中如此想道,可是眼前卻突然閃現了自己的弟弟垂垂老矣的模樣,還有對著他流淚的畫麵,他說,多麼可悲啊。

誰可悲?!

什麼可悲?!

他已經成為了不死不滅的生物!生命,力量,甚至劍技都更上一層樓!

可是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留下。而早被他斬殺儘了的,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卻再次出現。

為什麼本應該斷絕的呼吸,還在繼續延續,而他的時間好像已經停止。

童磨看著陷入自己世界的黑死牟不高興地撅嘴,“哎呀哎呀,黑死牟閣下好冷淡哦。那個男性有什麼好看的嘛。不如多看看旁邊的女孩子嘛~”

童磨環顧四周,搖頭晃腦道,“不過這裡的女孩子還是有點少呀~才兩個要是多來幾個就好了……”

“轟!”的一聲,童磨對麵的牆壁也被砸開,一道皮膚雪白的身影破牆而入,白雪有點耳熟的聲音響起,“滾開女人,彆跟著我!”

白雪眨眨眼睛,果然看到了熟人,是她剛來大正年代就碰上的猗窩座。

猗窩座現在看起來十分憋屈,四處躲避著蝴蝶忍的攻擊,還頗有種打不還手的乖巧感。

後麵身體裝在壺裡的上弦五緊跟在蝴蝶忍身後,試圖攻擊蝴蝶忍取走她的性命,可是栗花香奈乎也緊跟著上弦五,時刻防備著他的偷襲。

兩鬼兩人就跟火車一樣串著跑了進來。

在場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多了兩個。

白雪看著童磨感慨道,“原來這才是開了光的嘴啊。”

嘴開光的童磨,也很高興,語調輕快地和猗窩座打招呼,“猗窩座閣下好久不見了你帶著這兩個女孩子過來,是給我送的見麵禮嗎?我最喜歡吃女孩子了~”

猗窩座看著童磨的眼神不屑,“閉嘴!”

“哎呀呀,猗窩座閣下還是這麼血氣方剛呢。多吃點女孩子如何?”

童磨展開扇子給自己扇了扇,“女孩子體內可是會儲存孕育小寶寶的營養呢,血肉可是最有價值的哦~”

“猗窩座閣下就是因為不吃女孩子,才總是輸給我的哦。”

猗窩座眼神裡帶著輕蔑和厭惡,“早晚殺了你!”

猗窩座轉了個彎,把蝴蝶忍甩開徑直朝著煉獄杏壽郎跑去。

他向來看不慣童磨這種輕浮不定的家夥,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會讓他反胃。他隻對那些武技劍技登峰造極的人感興趣。

當然,隻代指男性。

童磨一把抄起地上的玉壺,做出憂愁的表情,“怎麼辦啊玉壺,猗窩座還是不怎麼理會我呢。總感覺我和他說的話都被忽略掉了。”

身體蜷縮在壺裡的玉壺笑道,“嘻嘻童磨閣下,猗窩座大人那種粗糙的腦子,是沒有藝術家一樣纖細的思維的。他自然聽不進我們講話了。”

“哈哈哈哈是嗎?玉壺你又換新壺了啊。”童磨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我也想著什麼時候換個帽子呢。”

“童磨閣下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啊?”

“哈哈哈哈之後再說吧,先把無慘大人需要的青色彼岸花搶過來比較好哦~”

說著童磨擅自選定了敵人——蝴蝶忍和栗花香奈乎兩個女孩子。他站在了她們身前,搖著扇子笑道,“我來''拯救''這兩個女孩子,其他的你們自己選吧~”

“好啊!”蝴蝶忍看著童磨的長相,心中瞬間被怒火填滿,她握緊了手中的日輪刀,聲音裡帶著痛恨,“我來送你去地獄!”

她就是死也不會忘記自己姐姐描述的那個鬼的樣貌,潑血的白發,麵容和藹,語氣溫柔,臉上總是帶著無憂無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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