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起來,他對於燕之的了解並不多,有些話說的太快就會自己打臉,景行換了個口吻接著說道:“你姑姑又不是先生,她能教你識字不假,可你將來若是想求取功名怕還是不夠。”
“小幺說學堂裡的先生講的書沒意思極了,他現在都不去學堂了。可我姑姑講的就好,她讓我照著書上的字抄寫,卻經常教我書上沒有東西。”
在阿文的心中燕之是無所不能的!景行的話他很不愛聽,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駁他,隻能拐外抹角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景行抬眼看著他,點點頭:“你跟著她確實漲了見識,脾氣也隨了她了!”
“王爺”阿文仔細聽著他說話的口氣,倒是沒聽出要動怒的意思來,可他心裡仍是惴惴不安著想要給景行陪個罪。
“叫聲姑父,爺就不怪罪你。”景行輕描淡寫地說道:“以後還要在你姑姑麵前這麼叫。”
“王爺恕罪!”阿文屈膝跪在地上,小聲說道:“姑姑養我一場,我隻聽她的話。什麼時候姑姑讓我這般叫了,阿文定會如此稱呼王爺!”
“嗯!”景行站了起來,在阿文身前走了幾步,伸臂揪著他的衣衫把他提了起來:“你怎麼這麼沉”
“確實有長進!”他皮笑肉不笑的彎腰看著阿文說道:“小子,你差點成了小太監”
阿文的小臉血色褪去,他抬頭看著景行。
“不錯!好孩子!”景行負著手走回大炕邊兒坐下,臉上終於有了正經的笑模樣:“好好跟著她吧,等再過幾年你長大了,爺給你安排個好前程。”
“我跟著姑姑就是最好的前程了。”阿文鬆了口氣,小聲道:“姑姑就我一個親人,她待我如娘親一般,我得給她養老”
“養老?用不著你!”景行又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說道:“過段日子,你姑姑嫁進賢王府,爺就給你找兩個師傅,文武一起學,學個十年八年的有了出息就給爺進兵營當兵去!”
“小子”景行沉聲道:“就用你這顆忠心保著你姑姑是不夠的,你得真有本事才成!”
“姑姑說筆也能成刀”阿文接口道。
“那是文人的說法。”景行直視著阿文的眼睛說道:“小子,你得手裡握著刀劍,彆人才能好好的聽你說話!爺這話你可聽明白了?”
阿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景行伸手指著他還想說話,一眼瞥見燕之已經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一揮手說道:“回屋去吧,把爺的話好好想想。”
“嗯。”阿文行了禮出了屋,燕之正好從他身邊走過去:“姑姑,做了什麼?好香啊!”小東西皺著鼻子聞著飄在鼻間的香味問道。
“蛋羹,還有一碗呢,去吃吧。”燕之回頭打量了他一番,見他神態輕鬆才放了心:“吃了就回屋去,彆出來招他!”她小聲說道。
“噯!”阿文小跑著進了廚房。
“說什麼呢?那麼小聲”景行走到燕之身後輕笑著說道:“還怕爺聽見?”
“我讓阿文吃了蛋羹就回屋,彆出來招你!”燕之回身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把小托盤裡的東西放在了炕桌上。
景行在井邊洗了手,兩手濕噠噠的無處放,他在屋裡四下看了看,最後伸手走到了燕之身前:“胭脂怎麼辦呐?”
燕之出去拿了掛在竹竿上布巾給他,景行眼巴巴的看著他就是不接:“爺來來回回的坐了兩個多月的馬車,身子都要搖散了,累”
燕之不言不語地把都快伸到自己臉上的兩隻濕爪子擦乾,轉身出去把布巾又搭在了竹竿上。
“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吃飽喝足你愛乾嘛乾嘛,就是彆在鬨我了。”燕之關了門,脫鞋上炕,整理了下被褥一頭倒了下去:“我這幾天可忙了,我可沒精力應付你了。”
“胭脂,彆瞎想,萬事有爺呢,你若是不想這麼累,就去爺彆院住著吧,什麼都不用你動手,你隻要安心的過日子就是了。”
景行坐在小炕桌前,看著放在眼前的一大碗嫩嫩的雞蛋羹心裡說道:還得是胭脂,我就是什麼都不說,她也知道我現在空著肚子呢,這碗蛋羹這會子吃了,有抗餓又不不會存食,她對我還是用了心的
“嗬嗬,金屋藏嬌,我怎麼聽著王爺是想把我當外室養起來呢?”燕之轉過身子看著冷笑道。
“你現在心裡不痛快,爺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爺不說了。”景行伸手拿了湯匙在蛋羹裡攪合了幾下,讓上麵淋的麻油鹵汁小蔥花與蛋羹拌在一起,他低頭慢條斯理的吃了一口,小聲說道:“鹹淡正好,裡麵還放了山藥啊?”
燕之又轉了身子麵朝了牆,沒有回話。
景行回頭看了看,也沒再言語。
燕之心裡有氣他知道。燕之現在並不想見到他,他也知道。
景行覺得自己是魔怔了,他現在看燕之是哪兒哪兒都好,他就是放不下她。
“這是什麼?”吃飽喝足,景行簡單的漱了口脫了外袍,又爬進了燕之的被窩,才想把枕頭往自己這邊拽一拽,他竟從枕頭下摸出一塊玉牌來。
“尚書府的腰牌。”燕之回身從他的手裡拿了玉牌又塞到了枕頭下麵:“月末,我要去尚書府參加素食競技”chapter();</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