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著實是愣了一下。
遺產?
不客氣一點來說的話,他在這個世界非親非故, 怎麼可能會有人給他留下……遺產?
這簡直讓一方通行滿臉都是懵逼。說真的, 天上掉餡餅都不是這麼一個的掉法。所以一方通行要說是震驚啊覺得自己走運了啊……等等等等這一係列的內心活動全部都沒有, 隻是瞬間就警惕了起來。
那什麼……不是他說啊,這種事情, 怎麼看都是有陷阱在裡麵的吧?怎麼想, 都不可能開開心心的去真的繼承吧?
一方通行甚至是懷疑這下麵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在朝著他展開, 一時之間看著對方的眼神都愈發的警惕了起來。
……我真冤。真的。這年頭想要往外送東西都沒有人要的是嗎?
為首的男人木著臉看了一方通行幾眼, 心裡麵滿滿都是悲憤。
但是無論如何, 需要由對方親自簽字畫押並且接收的這一份“遺產”, 卻是並不可少的。
一方通行並不擅長應對這樣的事情,但是太宰治可不是什麼吃素的主。他笑眯眯的走上前來, 將一方通行扒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去,然後正麵對上了那些人來。
“啊呀, 這幾位先生, 不要這樣上來就咄咄逼人啊, 看把我們家的孩子都嚇壞了呢?”
一方通行沉默了一下。
他在這個世界裡麵經曆了一年多,之後又因為時間的流速問題,相當於又過去了一年。兩相加起來,不知不覺間離開了學園都市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兩年有餘。眼瞅著這一翻年一方通行的虛歲就有十八了, 也是不知道太宰治得是多麼的大言不慚,才能依舊沒臉沒皮的說“這還隻是一個孩子”。
隻不過眼見著他擺出來了這麼一副交涉的姿態, 已經見識到了一方通行是有多麼的不配合的黑衣人覺得能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實在是太好了。
“那麼, 作為這孩子的監護人, 不如由我來和你們詳談吧?”
太宰治的臉上掛著的是人畜無害的笑容,看著倒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兒似的。
這時候,一直在後麵歲月靜好的周防尊抬起頭來。他剛剛聽到了一個讓他心頭一動的名字。
“……吠舞羅?”
這個男人低啞著嗓音問。
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麼對這個詞產生了興趣,但是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還是點了點頭。
“是的,吠舞羅。”
“……即便是王權旁落的如今,那位大人也依舊是我們心目中的赤之王。”
所以,對於老人在臨終之前最後留下來的一絲小小的心願,他們這些下屬,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去幫她完成。
那位大人為了這個國家付出了太多、操心了太多,又怎麼可以連這最後一點點的小小的心願都不幫助她完成呢?
這說不定也是這些在外麵一個兩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願意前來橫濱,和一方通行這樣一個在絕大多數的人看來根本就是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孩子這樣鄭重其事的、莊嚴的商討的原因。
“你們的赤之王是……?”
一方通行的心中,隱隱的有了什麼預感。
“王曾經提起過,如果是您詢問的話,可以報上自己的名諱。”
“櫛名安娜。”
“我們的赤之王,其名為櫛名安娜。”
周防尊沉默了一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據說這裡是百年後……
“看來,安娜那孩子,真的兌現了自己當初和尊說過的話呢。”
十束多多良輕輕地感歎著,眼底的光華像是陽光折射在玻璃上的那一種反光,一時之間到叫人有些無從去分辨他內心真實的想法是什麼了。隻不過……
僅僅是從語氣來聽的話,應該是一種混雜著遺憾和驕傲的複雜情緒,就像是為人長者有一天猛地發現,自己一直庇護在羽翼下麵的幼小的雛鷹,不知何時已經成長為了足以翱翔九天的眾鳥之王。
大概是一種帶著欣慰的心疼吧。
但是一方通行卻是敏銳的從中察覺到了什麼不對來。
“你剛剛說……遺產?!”
“你的意思是,安娜她……?”
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在那一段沒有了記憶的時間裡麵,一方通行無疑是將自己全部的對最後之作的感情都移在了安娜身上。即便是恢複了記憶的如今,對於安娜的那一份疼愛也是不會改變的。雖然說無論是誰都比不上最後之作在一方通行心中的地位,但是排個數的話,安娜應該也算是挺重要的人了。
房間裡麵一時之間都靜默了下來。
“是……”
“那位大人……在一年前的平安夜,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