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死氣沉沉的眼睛裡突然透出銳利的鋒芒。
“怎麼,你終於承認一直是在利用我了?”
“利用你?”
柏晴似乎覺得很好笑一般。
“你覺得我利用了你什麼?我們雖沒有相同的利益,卻又一樣的立場,我和你說過的話無非就是你想聽到的話,你做的這些事,有哪一件是我逼你做的,如果一定要說是我利用你,倒不如說是我利用了你的貪欲更準確一些。”
“你!”
米拉瞪視著她,終於還是無奈的泄了氣。
“你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你說的每一句話都給自己留了餘地,可真是會算計。”
“不不不!”
柏晴謙虛道:“要說厲害,我和康緹可是沒法相提並論的,我就想不明白了,當時明明是你們三個人在場,為什麼出手的不是她反倒是你?”
“果然,連你也這樣認為。”
米拉笑容苦澀,此時此刻她是真覺得自己很蠢。
柏晴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隻一瞬便突然想明白了,“果然,利用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她一邊在心裡暗歎康緹好手段的同時,一邊在嘴上替米拉鳴不平。
“如今月白的孩子確實是沒了,人家不費一兵一卒就解決了後顧之憂,反觀你呢?”
她用同情的眼神將她掃了一眼,長長的歎了口氣。
米拉雖十分惱火,麵上卻仍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道:“你也不必同情我,我現在雖境地潦倒,但手裡卻也不是一點籌碼都沒有的。”
柏晴不屑的斜睨一眼,神色倏然變冷了一些。
“你還指望著那個孩子呢,死了這條心吧,柏家是不會認他的。”
“這孩子是你們認不認的問題嗎,他都是栢日華的孩子,誰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米拉這次也強硬起來,絲毫不讓。
“那又怎樣呢,就算是你想用這個孩子綁,綁住的也隻不過是栢日華,並不是柏氏。”
她眼神裡透著深意,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米拉神色頓了頓,有些錯愕道:“你什麼意思?”
“我爸媽最近準備離婚呢,他們現在在進行財產清算,就算是夫妻共同財產平分的話,我爸這些年來的私人投資有頗多虧損,估計最後將所有虧空都補齊的話,最後也就跟淨身出戶也差不多了,你若是真和他有感情,不嫌棄的話倒也可以繼續跟著他過,不過我媽這個人向來心眼比針還小,她要是想對付你,恐怕你以後也很難過上歲月靜好的日子。”
柏晴說的雲淡風輕,仿佛在說彆人的家事一般。
米拉冷笑著搖頭道:“看來你們一家人是吃準了我好欺負,合起夥演這麼一出大戲好讓我放手,你們精明,我也不傻。”
“如果你不傻的話,我勸你趕緊處理好你肚子裡的東西,趁自己還年輕,將此事掩蓋過去以後還有機會重頭來過,若是要執迷不悟非要魚死網破,那就要自己做好身敗名裂的準備了。”
“說來說去,你無非就是想讓我放棄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看來,你還是怕的。”
米拉篤定的看著她。
她有些無語的笑道:“我怕?我怕什麼?”
她靠在沙發上,愜意道:“且不說他現在還不過是個沒人人領的,私生子就算是你把她生下來,養大了,也總要個二十年的功夫吧,想來想去,彆說二十年,就算是給他兩百年他又能怎麼樣,一個沒有身份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他能出息道哪兒去?”
說罷,看著陷入不安的米拉,她鄙夷的抱著胳膊補充道:“更彆忘了栢日華還有個馬上成年的兒子呢,成績優異一表人才,將來我們家的一切毫無疑問都將是他的,差著十幾歲的兄弟,還有那麼巨大的財富懸殊,你覺得他憑什麼跟柏氏的繼承人鬥?”
柏晴說的話雖也有說服的成分,但她說的卻都是真的,栢日華有兒有女,又自私重利,他憑什麼會不顧一切的護著這個弱小的孩子。
她雖然心態已經有些崩潰了,但卻仍是態度堅決道:“這件事我隻想和栢日華聊,我要見他。”
“見他?外麵這種情況,你覺得他能來嗎?”
“那我不管,隻有見到他,親口聽他說,我才甘心。”
“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和他的事兒被曝光,以後可就沒機會私下解決了,後果你承擔的起嗎?”她的眼裡帶著危險的警告意味。
米拉隻淡淡的笑了笑,臉上的神情很是悲涼。
“若是他栢日華能親口答應我,給我一筆滿意的賠償,我可以把孩子流了跟他斷絕關係,國內我是待不下去了,總得有一筆錢去國外安身立命吧!”
柏晴細細打量了她一番,哀莫大於心死,確實是該讓她心死。
便戴上墨鏡道:“你好好歇著,他回來見你的。”
說罷便起身揚長而去。
米拉看著她不可一世的背影,嘴角隱隱透出一絲冷笑。
被你們柏家的人玩弄了這麼久,當真是覺得她蠢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