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的時候許駱汎走在時溫恒身邊,低聲道:“盛明的辦事效率相當可以,這會兒米拉被起訴的消息已經被傳遍全網了。”
時溫恒不以為然的鬆了鬆領帶,“這種事兒他能不積極,當時知道米拉和栢日華的關係他就有些坐不住,如今知道米拉還懷了柏家的孩子,打擊柏氏這麼好的機會他豈能錯過。”
“也是,這米拉現在屬於妊娠期,追究她也沒啥用,我覺得他這一伸手也是像衝著柏氏去的,隻是栢日華那隻老狐狸,豈會因為一個女人站出來,沒可能。”
許駱汎微微搖頭,隻覺得有些遺憾。
時溫恒卻不以為然,“他不願意出麵,自然會有人逼著他出麵。”
“你是說……米拉?”
“她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在栢日華身邊呆了這麼久,還能懷上他的孩子,你覺得她身上的籌碼會少嗎?”
時溫恒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轉身便朝辦公室走去。
許駱汎緊跟其後道:“對了,康緹好像聯係不上你,剛剛通過前台聯係說在對麵的咖啡店裡等你過去,你看下午的行程要不要調整一下?”
時溫恒聽到康緹的名字微微蹙了蹙眉。
“最近事兒那麼多,你嫂子還在醫院裡躺著呢,你覺得我有喝咖啡的時間嗎?”
許駱汎揚了揚眉,一臉了然的神情道:“那行,我找人去跟她說一聲。”
“不必了,她想等就讓她等著吧,以後她的事情不用管。”
說罷便沉著臉進了辦公室,許駱汎站在原地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應約還不打算跟人說一聲,這恐怕就不是單純想避嫌那麼簡單了吧。
對時溫恒來說,其他人自身的麻煩就已經夠棘手了,他隻要等到柏氏內部亂起來再出手就好,反倒是康緹卻讓他有些費神,礙於康宸的情分,他必須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米拉躺在床上睡得極不安穩,細密的冷汗順著她的鬢角一直滑入發絲中,她的肌肉繃緊,眼睛緊閉,似乎夢到了什麼抗拒的東西,眼淚也順著眼角留了下來。
她的搖著頭,聲嘶力竭道:“不要,不要,救救我的孩子!”
直到驚坐起來,這才驚醒。
護士剛用完藥出去,交代她注意多休息,然而住進醫院以後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總是夢見有人要害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毀了她的一切。
她下意識的將手放在肚子上,那個小小的生命在她的肚子裡那樣的安靜,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般。
她一度絕望的以為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肯定保不住他了,卻沒想到,他竟比她還要頑強,哪怕是還有許多的不確定,卻也仍還留著一些希望。
冥冥之中,她相信他就是注定要來到這個世界的。
這些時日,體會過失去孩子的痛苦之後,當她知道了月白失去了肚子裡孩子反倒沒有意料之中的那種輕鬆的心情,而是有些後悔,後悔她當初對月白的孩子起了歹念。
即便是她們之間勢同水火,可孩子終歸是無辜的,那麼弱小而又美好的生命,無論在誰的肚子裡,都是有活下來的權利的啊!
可偏偏,一念之差她就鑄成了大錯,甚至這個錯誤還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康緹隻是不小心踩到了她的群擺,又為什麼那麼湊巧,她滾落下去的時候會精準的撞倒月白?
一切都是被算計好的,康緹本來是想把一切推到她的頭上,卻沒想到一時之間就連她也變成了受害者。
千算萬算,就不該把主意打到不對的人身上。
是她低估了康緹,雖然看上去清純無害,卻也不該忽略她在國外上混這麼多年年紀輕輕就有了這樣的知名度,必然是不簡單的人物。
現在再想這些也是枉然,米拉怔怔的躺著,她甚至不敢看手機不敢上網,針對她懷孕的事熱議還未過去,如今隆盛集團也下手了,一個藝人攤上商業官司,以後怕是也不好洗了,她現在的所有希望都在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身上,隻有他才能讓柏氏永遠沒辦法拜托掉她。
“咚咚咚。”
有人敲了敲門,
她看著門被從外麵打開。
柏晴帶著帽子穿著一身素色的休閒衣服和她平日裡商務套裝的模樣截然不同,沒有了盛氣淩人的氣勢,反倒顯得青春了一些,她甚至都快要忘記她比她還小一歲。
她走進屋裡關上門,拿下臉上茶色的太陽眼鏡,臉上也是粉黛未施,低調的和這醫院裡往來的家屬沒什麼兩樣。
為了躲避媒體的鏡頭,她也算是頗費心機。
“現在外麵肯定有不少媒體在蹲我吧?”
她神情淡漠,語氣裡帶著自嘲。
柏晴見她對自己的到訪並未感到意外,直言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我會來。”
“你們來我不奇怪,你們不來我反倒會奇怪呢!”她坦然。
“既然如此,你應該也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吧?”
她手插在口袋裡,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雖衣著低調,但氣勢很足。
“不是封口,就是滅口。”她冷笑的看著她道:“沒錯吧?”
柏晴挑眉,輕蔑的笑了笑,感慨道:“你的腦子也還不算太笨,怎麼做事兒就總是不太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