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沒對我做過什麼,就是年紀還小,有些任性罷了。”
時溫恒眼色微沉,垂眸默了默,突然開口道:“她確是年紀還小,一時驕縱,可另一人呢?”
月白放下碗,皺了皺眉道:“你是說康緹?”
如果何天說的是真的,那康緹到底是想對付米拉誤傷了她,還是有預謀的利用米拉故意衝撞了她?
若是前者,她實在想不出剛回國沒多久的康緹和米拉能有什麼矛盾能讓她下這樣的狠手,若是後者,不說動機歹毒,就憑借用米拉轉移視線這樣深沉而又狠辣的手段,光是想想月白就有些頭皮發麻。
“我竟是到今天也還是沒有完全看清她。”
時溫恒搖了搖頭,言語之中既有對對方的鄙夷,也有對自己的嘲諷。
即便是多年以前,康緹親手將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他仍是沒有想過,她也還可以是這樣的人,他以前隻覺得她不如她哥哥,如今卻發現,她和康宸其實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
“大概是因為她太在乎你了吧,有些愛是會讓人偏執的。”
“我可受不起。”他道:“這些都是借口,如果她作惡是因為我,那我不認為她是因為愛,反倒覺得她和我有仇。”
月白看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經覺得有些幸災樂禍,在一旁笑得仿佛被害的不是她一般。
時溫恒冷著臉看她,一本正經道:“我問你,你會因為我去殺人放火謀財害命嗎?”
“那當然不會。”
“那你就是不夠愛我。”
他篤定道。
月白語結,“那我也問你同樣的問題,你會因為我去殺人放火,謀財害命嗎?”
“那你也不夠愛我。”
她以牙還牙。
時溫恒不緊不慢道:“我不但不會,還會為了你努力做一個行善積德的好人。”
“這是什麼原理?我是佛祖轉世?還能引人向善呢?”月白匪夷所思道。
“因為那樣做才能報答老天讓我遇到你這樣的大福報啊!”
他拿著筷子敲敲她的腦袋,儘管一臉我開玩笑你彆信的神情,但眼神裡確格外溫柔。
“看著我乾嘛,快吃,飯涼了。”
月白瘸著腿,撲到他身上道:“哎呀老公,你怎麼這麼會說話呢!”
時溫恒反手抱著她,捏了捏她的臉道:“可不是麼,說的我自己良心都痛。”
月白翻了個白眼,擰了他胸口一把,鄙夷道:“你還有良心嗎?”
正說著,手機響了一聲,左灣給她發信息說溫暖情緒不太好,他們倆先回去了。
月白有些糟心的歎了聲,扔下手機道:“也不知溫暖和舅舅聊的怎麼樣。”
時溫恒將豬蹄夾到她碗裡,示意她嘴巴不要停,然後以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道:“你們就不應該讓溫暖去見他,這會兒溫暖肯定心軟了。”
“為什麼這麼說?她在這裡的時候我覺得她態度挺堅決的。”
“溫暖不是什麼心狠的人,而且她從小就缺失父母的寵愛,就算是她心裡的怨氣再深,父母永遠都是她內心深處最重要的,而且……”
他頓了頓,神情微沉了些,“舅舅現在的處境也算是人不報應天報,一切都太戲劇性了。”
“生老病死本就是每個人都會經曆的,這應該不算報應吧。”月白舉起自己打著固定的腳踝,以示抗議。
時溫恒看著她,欲言又止道:“上次舅媽和倆孩子去公司鬨得事兒你還記得吧,當時我提出讓他們都做配型時舅媽的反應你還記得嗎?”
對於陳從月白可是記憶猶新,自然沒有忘。
“她不願意啊,像護小雞崽一樣護著她兒子,生怕傷了根汗毛一樣。”
“那她對溫牧呢?”時溫恒又問。
“對溫牧好像就沒有那麼緊張,她不是重男輕女麼。”
時溫恒有些譏諷的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也不全是因為重男輕女,而是因為溫煦根本就不是舅舅的親生兒子,是她和她前夫藕斷絲連的私生子。”
“什麼?這事兒舅舅知道嗎?”
“以前自然不知道,也是這兩天才察覺的,因為她的行為太反常,加上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若是有心回想肯定會發現很多蛛絲馬跡的,舅舅是瞞著舅媽拿了樣本和溫煦做了親子鑒定,這才發現的。”
“難怪剛剛溫牧來的時候說話吞吞.吐吐的,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放著自己的女兒不管,替彆人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
時溫恒也是感慨,“所以說,我要行善積德,現世報啊!”
月白摸摸他的頭道:“你就放心吧,我前男友已經不在人世了想藕斷絲連也沒機會不是。”
時溫恒一口湯差點噴在桌子上,不過反過來一想,月白竟不知什麼時候起,提起蘇靳源不再是從前那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反倒覺得心裡有些舒坦。
“那舅舅現在又是什麼打算,他找溫暖,會不會也和這件事兒有關?”月白完全沒察覺到時溫恒內心的細微變化,一心操心彆人的事情。
時溫恒卻不甚上心,隻道:“我也是聽他讓我媽幫他找律師離婚才知道的,具體的細節也沒多問,你要是好奇,明天我媽來了你可以問問他。”
月白一臉嫌棄的睇他,哪有兒媳婦跟婆婆打聽長輩八卦的,這事兒還是讓左灣盯著比較靠譜,溫暖現在應該是最需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