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被他彆的嗷嗷直叫,喊道:“媽,媽,救我!”
陳從見左灣手腳利落,竟沒有看上去那般斯文,一時停下了動作,隻喊道:“還真敢動手,報警,小牧,報警!”
溫牧拿著手機有一些遲疑,一時不知該不該打電話。
此時,時溫恒推開門沉聲道:“你們找上門來鬨事,該報警的恐怕是我們吧!”
月白也隨著他走了進去,站到溫暖身旁握了握她的手,隻覺的格外冰涼,不由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她的臉色。
眼眶發紅卻仍隱忍著那層水汽,倔強的表情仍舊維持著自己的堅硬的一麵。
時溫恒對左灣搖了搖頭,左灣便鬆開手將溫煦甩到了一旁。
陳從忙扶住他揉了揉他的肩膀道:“怎麼樣,沒傷到吧!”
溫煦冷臉甩開了她,一臉的不服。
陳從有些難為情的看著時溫恒,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咄咄逼人的神色,換上一副客套的笑容道:“溫恒也來了,我聽你舅舅說你有女朋友了,就快結婚了吧!”
說罷意有所指的看了月白一眼。
時溫恒麵色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隻道:“我已經結婚了,勞煩舅舅記掛了。”
“哎呀,那是好事啊,你成家立業了,你父母也就算了了一樁心事,隻可惜你舅舅沒你爹媽那麼好的福氣,孩子還這麼小,就病倒了。”
說罷還抹了抹淚,這弱小無辜的模樣,就連專業演戲的月白都有些不相信剛剛在門外看到的那副潑辣嘴臉不是她一般。
時溫恒似乎也被她精湛的演技折服,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道:“舅舅兒女雙全,可比我爹媽有福氣。”
陳從不知是沒聽出他話中的嘲諷之意,還是故作沒聽懂,隻自說自話道:“可不就是這個理,養孩子不就是為了有個指望,今天幸好你過來了,反正我這個後媽她怎麼對我的你也看到了,我說的話人家也不愛聽,你就幫我說說這丫頭,她親爹現在可就躺在醫院等著她去救命呢,你說她能這樣袖手旁觀嗎?”
說罷還故意抖了抖頭發上的水,示意自己是受委屈的一方。
溫暖有些忐忑的看了看時溫恒,似乎也怕他幫著他們說話,月白察覺到她的不安,握緊了她的手,示意她彆怕。
時溫恒不動聲色的看著陳從,倒不像是小輩看長輩的眼神,那神情裡帶著審視和批判,又還有一些若有似無的嘲諷之意。
她突然就笑了笑。
陳從和她的兩個孩子被他此時的反應搞得都有些莫名,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時溫恒淡淡開口,語氣中很是中肯:“她不願意那是她境界不夠,不過幸好舅舅有遠識,才又生了一雙兒女,舅媽這麼通情達理的人,教出來的孩子肯定是比溫暖強的。”
這明褒暗貶的話倒是讓陳從怔住了,時溫恒明麵上說是溫暖的不是,暗戳戳的卻將她們娘仨架到了道德的高位上,此番恐怕說什麼都有點接不下去了。
果然就見那陳從麵有難色,有些掛不住臉的跟時溫恒賣慘。
“他們倒是有心,畢竟是自己的親爹不是,可你這小表妹你是不知道,從小就氣虛體弱,你不信問問你媽,我生她的時候可是早產,打從出生就身體不好,彆說是捐肝了,就是做個手術那也是要她的命啊,還有你這表弟,年紀小不說,馬上就要高考了,耽誤不得啊。”
說罷不由靠近了時溫恒,低聲道:“再說了,你表弟是男孩,男孩若是身體少了點什麼,以後媳婦恐怕都不好找,溫家就這麼一根獨苗,你舅舅也不會同意的。”
話說的聲音雖低,一旁的月白卻是聽的清楚。
時溫恒臉色亦是沉了下來,剛要開口,月白便搶先開口道:“舅媽這話說的可不合適吧!”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眼前這個自私的女人,甚至連敷衍的神情都不願做的細致。
“無論表妹的身體素質好不好,去醫院配型體檢,術前醫生是會做專業評估的,如果真的不合適,沒有人會希望她去冒險,現在的問題是舅媽願不願意讓表妹去做術前檢查。”
說罷她又看向溫煦,這個雖還是高三的男孩子明顯已經長足了個頭,體格看上去也相當結實。
她笑了笑:“表弟的身體素質肯定是好的,我剛剛聽舅媽的意思反正一家人都不願失去舅舅,既然如此,舅舅的命隻有一條,而高考確是每年都有的,我不覺得這是個問題,還有剛剛舅媽說表弟是溫家的獨苗,這一點我必須要反駁一下,就算是舅舅真有什麼意外,我媽也姓溫,溫暖也姓溫。”
說罷她不禁看了看瑟縮在一旁的溫牧,笑道:“還有溫牧也是姓溫的,溫家還不至於人口單薄到隻剩一根獨苗的地步吧!”
她這話說的理直氣壯又禮有節,即便是第一次見這個所謂的舅媽,她亦是沒有給她留半點餘地。
對這樣的人,她向來禮尚往來,不留情麵。
就連溫暖看她的眼神都帶著痛快。
左灣更是在一旁忍著笑道:“早說嘛,早知道剛剛那位是你們溫家金貴的獨苗,我下手就輕點了。”
溫暖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卻也忍的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