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麵容明麗的女子,眼神之中無不透露著堅韌,可是這樣堅硬的鎧甲下麵包裹著的,確是一顆那麼一顆已經千錘百煉過的心。
“以後會好的,你會過的很好的!”他並非在安慰她,這話仿佛是一種帶有預示的篤定。
溫暖扭頭看他,男人坐在窗邊,光線在他的輪廓出處踱上一層閃閃銀光,他的笑容溫暖,眼神安定,仿佛是從芸芸眾生中挺身而出的神,可以帶著她一直像光芒深處走去的神。
“借你吉言,但願吧!”她笑。
抵達山區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學校的放學鈴聲剛剛敲響,驚起一群棲息在樹枝上休憩的鳥兒,它們瞬間撲棱著翅膀起飛,向漸漸暗去的天際飛了出去。
車子停在學校荒蕪而空曠草場裡,眾人從車上下來,連續幾個小時的車程皆是舒展了一下筋骨。
校方的負責人步履匆匆的趕過來接應,他遠遠的便伸出手衝溫暖走去。
“溫總啊,遠道而來辛苦辛苦!”
他握著溫暖的手,言辭滿是感激。
溫暖爽朗的笑道:“洪校長,跟我您還客氣呢,前些日子工作調動,推遲了些日子過來,希望不耽誤你們新學期用。”
“不耽誤不耽誤,你什麼時候過來都是給我們雪中送炭呐!”
“不耽誤就好,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事左灣,他聽說了咱們這邊的情況也比較關注,這次也跟我我過來儘一點微薄之力。”
左灣就站在她旁邊,聽她如此說,忙躬了躬身,和校長握手道:“洪校長您好,我叫左灣。”
洪校長看著他,稍稍皺了皺眉,突然貌似頓開道:“你是不是電視上的明星?怎麼看著這麼像唱歌的那個?”
還未等左灣開口,旁邊圍觀的學生就已經沸騰了。
“是左灣,真的是左灣!”
看著學生們的反應,洪校長這才反應過來,握著他的手說:“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左灣謙遜道:“洪校長嚴重了。”
正說著,旁邊的孩子們已經安耐不住的圍了過來,校長也是很為難道:“你看這些孩子都沒見過什麼世麵,第一次看到大明星,您多擔待。”
溫暖倒是很樂於見左灣被孩子們圍在中間,她道:“沒關係的,就讓他跟孩子們玩吧,天兒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讓師傅們卸貨了?”
“好好好,我找了些高年級的孩子來幫忙,一會兒搬到學校的禮堂去即可。”
他們二人商定好,便開始忙著卸貨,左灣則被一眾孩子圍在操場上。
溫暖忙活完手上的事情回操場上找左灣的時候,發現他找了把吉他,席地而坐在同學們中間,邊彈邊唱:
池塘邊的榕樹下
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
操場邊的秋千上
隻有蝴蝶停在上麵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
還在拚命嘰嘰喳喳寫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
等待著放學
等待遊戲的童年
……
耳熟能詳的歌曲幾乎每個孩子都會唱的歌曲,大家異口同聲的跟著旋律伴著他唱著。
漫天的晚霞就散落在操場的圍牆外,三兩顆枝丫漫過圍牆招搖的伸向更遠的天際,悠悠綠草上坐著的男子抱著吉他,他穿著白色的牛仔外套,帶著白色的鴨舌,俊秀筆挺的五官在一眾少年之中竟也毫不違和。
帽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起舞,明亮溫暖的吉他聲中他清朗而悠長的嗓音從萬千聲色中穿透出來,帶著格外好聽的音調,他唱:
多少的日子裡總是一個人麵對著天空發呆,就這麼好奇,就這麼幻想,這麼孤單的童年。
這歌聲仿佛唱到了她的心裡,唱到那個遙遠的時間線裡,曾經那個孤身一人堅守這的童年歲月裡。
她將萬眾矚目中的他深深的看在眼裡,歲月似乎在那一刻便灑滿了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