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過六點二十,通過零食補充了一些身體能量的餘至明,帶著周沫趕到了腫瘤科的手術樓層。
在家屬等候區,餘至明見到了嶽父古長軒和患者的家人在一起。
“爸,你也來了。”
古長軒點頭道:“作為老同學,又是這麼關鍵的手術,我過來鼓勁加油。”
餘至明暗自注意了一下,發現嶽父這短短的幾十秒,倒是沒有和患者的兒子有過眼神交流一類的互動。
或許,就是他多想了?
就在這時,周沫忽然語帶驚訝的開口道:“哎,古叔叔,乍一看,你和這患者家屬長的真有幾分象呢。”
這……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餘至明恨不得把這家夥的嘴巴用縫合線給縫上。
怎麼就顯出你來了呢?
古長軒看了看身旁的患者兒子,就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向餘至明。
“至明,我們長的真有些相像?”
餘至明忙搖頭道:“不像,一點不像,我就沒看出你們有什麼相像之處。”
“爸,我該進去做手術了。”
說著這話,餘至明不等嶽父回應,就快步走向了家屬止步的手術區……
一個多小時後,餘至明走出手術區,發現嶽父還沒有離開。
他介紹說:“爸,我負責的工作結束了,接下來的手術才算是真正的開始。”
“大概還需要三個多小時。”
“都是經驗豐富的外科主任醫師主刀,手術出現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古長軒點了點頭,說:“華山醫院的實力,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停頓一下,他又轉而說:“至明,那個去國外治療眼睛的小男孩,治療順利,度過了適應期和觀察期,這兩天就回國了。”
餘至明輕笑道:“真是一個好消息。”
古長軒嗯了一聲,又說:“聽你的小助理說,你接下來還有一台顱腦手術。”
“去忙吧,早忙完早回去……”
走出腫瘤科大樓,餘至明剛想批評周沫的多嘴,就見她把手機遞了過來。
“半小時前,濱大附屬醫院的婁興華醫生找你,說是要談一下手術方案。”
“餘醫生,你是現在打回去?”
“還是?”
餘至明接過手機,找到婁醫生的通話記錄,回撥了過去……
“餘醫生,手術方案,我已經製定完畢,就像我一開始說的那樣,這台手術,非常富有挑戰性,隻能說一半努力一半運氣吧。”
“關於孩子的手術,不知餘醫生你可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餘至明沉吟了片刻,說:“辛苦婁醫生了。讓孩子父母知曉確切的手術風險,手術做或是不做,由他們做最終的決定。”
婁醫生在通話裡應了一聲。
餘至明忽然想起上次那個小男孩,問:“婁醫生,之前那個心臟畸形小男孩?”
婁醫生輕歎了一聲,說:“那男孩被他父母徹底放棄了。然後他被那對父母帶著在濱海度過了吃喝玩樂的幾天快樂時光。”
“就在前幾天,那個孩子急性心衰發作,人就不行了。”
婁醫生又唏噓道:“那對父母把孩子的器官捐了出來,一共幫助到了七個人。”
“也算是沒白來世上走一遭,以另一種方式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結束了與婁醫生的通話,餘至明耳邊又響起周沫的聲音。
“餘醫生,謝婉婉的助理又聯係我了,希望我們能聯合發表一個聲明。”
“指出確實有溝通過體檢事宜,隻是因為雙方的日程存在衝突,就暫時擱置了下來。”
餘至明輕切一聲,說:“我還真的說對了,明星就是事多。讓他們自己發聲明,我沒有興趣配合他們演戲,”
他又問道:“消息是什麼泄露的?”
周沫嘿嘿道:“那個助理告訴我,很有可能是他們團隊中有人嘴巴不嚴,在外麵時談論了幾句,不小心被人聽了去。”
話語之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老標本樓。
通過樓梯來到燈火通明的地下三層,餘至明打開樓梯門,撲麵而來的不再是燥熱的熱氣,而是如暖春般的清風,倍感舒適。
走在走廊裡,餘至明就發現嵌在牆壁上的高清大屏幕,展示的是動態的草原畫麵。
畫麵中,天上的白雲,在緩緩移動。
畫麵的遠方,有騎在馬上的牧羊人,在慢悠悠的驅趕羊群。
餘至明還能聽到風聲,以及遠方傳來的牧民時斷時續的吆喝聲。
仿佛,餘至明就站在高層建築裡,通過窗戶欣賞草茂羊肥的草原風光。
而且,左右牆壁上的幾塊高清屏幕顯示的都是草原風光,細節還能相互呼應。
如同,他們就真的走在一片草原之間的一棟高層建築上。
周沫輕訝了一聲,說:“這裝修真的是做到了細節滿滿啊。用科技手段騙我們的大腦,消除我們在地下室工作的壓抑感。”
“嘖嘖,後勤處值得表揚,大大表揚。”
餘至明也很滿意。
畢竟,長時間在不見日月的地下室工作,身心難免會受到一些負麵影響。
這時,餘至明聽到了動靜,就看到護士站那裡走出了幾人。
有中學教師田雯,還有兩位老人,一位三十幾歲的寸頭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