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一個, 你贏了,我幫你活命,和我會從新義安消失;你輸了, 你永遠歸屬我。如何?”
顧自省覺得自己太劃算了, “可以啊, 賭什麼?”
“你身手很好, 我還想看一次你, 麵對我手下,能不能活著過來找到我?”陸九愚看著對麵樓的人,在電話裡說道。
這對其他人可能是登天還難, 但是對於格鬥能力超群的顧自省來說不難。“現在?”
“我給你發個地址, ”陸九愚忽地覺得, 其實人生很容易, 什麼都能輕而易舉地抓在手裡。“我會在那裡等你, ”
顧自省掛上電話,收到了一條短信, 是個地址,屯門區的一條路。
看上去是個荒廢的工廠。顧自省抬起頭看了看外麵猛烈的豔陽, 易家揚還沒有聯係到他, 估計還在甩開黃岩石中。
坐了一路計程車過來的, 顧自省等車開走後,把槍亮出來, 他看了下工廠的坐向, 坐東朝西, 太陽正處頭頂,周圍知了喧囂。他繞過了大門,攀上了矮牆從二樓的窗戶上去。
……
剛才,黃岩石追出去的時候,已經把槍撥出舉著,看著一身影閃過了樓梯,往樓下跑去,黃岩石跟上去並大喝:“站住!再跑就開槍!”這句隻是恐嚇,他作為警*務人員,不會無故開槍傷害市民。
樓梯拐角,欄杆,兩個人在樓道一逃亡一追擊,黃岩石一定要看到正臉,咬了咬牙,從樓梯拐彎扶手的空隙裡跳下去。
對方比他年輕,但也嚇了一跳,居然跳了下來,還繼續往前跑,跑進了一樓道裡,黃岩石似乎從那個人的背影認出了是誰。“站住!”但那人已經消失在樓梯間,進了樓道。
黃岩石舉著槍,進了樓道裡,樓道空無一人。
……
顧自省從窗戶飛身進來,踹到一個防守人員,跪在其背部,將他手臂折斷,槍聲響起,顧自省在地上翻滾幾圈後,躲在了一個破落的桌後,然後準備起來掃射。
結果對方直接飛踹他麵前的桌櫃,顧自省被迫起身,側踹來者。
隔壁房間的黑衣防守人員往這間房間裡集合。
顧自省起右腳去踢敵人的膝窩,擰斷對方的喉嚨,血濺五步,瞬間,本是寬敞的房間變成了一個煉獄。“陸九愚在哪裡?”
“打贏我們你就知道了!”
顧自省,“那我一間間房找,”防守人員被後臂拉起,折斷了臂骨,慘叫連起。
突然後背被人踹到,顧自省往前翻滾,躲開那個人接連的攻擊。站起來後,躲開那人第二次飛踹,拉開手腕和肩部,甩身壓在地上,再扭斷其腕關節。
……
黃岩石提起槍,他之前來過幾次這天台會麵,知道這裡除了樓梯沒有彆的通道,知道對方隻能藏在樓道裡。當他走進了樓道的門,迎麵一擊拳風,黃岩石躲開反手去抓住那人的腕部,往前一拽,再折對方的腿。
雙方看清楚了對方。
“家揚?”
易家揚知道會跟他打一照麵,隻能迎擊他。
“為什麼跟蹤我?”黃岩石將他手反折在背上,將他往下壓,易家揚揚起臉,“你是黑警?”說著就往地上滾掙脫開他的鉗製。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黃岩石還想與他解釋,易家揚又找準機會奪門而出,但是黃岩石哪裡會給他機會,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麵堂一陣風來,易家揚翻落在地上。
黃岩石把槍掏出來,還沒對準易家揚,就被他一腳踹飛了,然後就是翻身起來,“黃sir,那你在這裡跟我打什麼?”
黃岩石槍丟了,隻能靠打了,“你誤會我了,”想用最快速度擒拿住易家揚,易家揚比他年輕,但經驗沒他豐富。
接著黃岩石被撞上了牆壁上,黃岩石將他反肘地扣住他喉嚨,腹部卻生生挨了好幾拳,黃岩石用力地將他往地上扣去,將他腦袋撞擊在地上,易家揚被撞了一結實,想翻轉過身來掙開他的鎖喉,卻沒有成功。
黃岩石看見了易家揚要去拿腰間的槍,他配有著槍,隻不過一直沒有拿出來用過。黃岩石去搶了那槍,肩膀下壓,在他胸膛一擊,將他帶起來,手劈下去,人沒暈,卻也是蒙了一下,手*槍拉下保險,對準了他的腦袋。
“彆動了,”
……
顧自省踩著斷臂殘肢走上了三樓,三樓的房間的人全是持刀攜斧的。
迎麵持長刀的人朝他砍來,顧自省側開,躲開又劈來一刀,顧自省迅速抬腳將刀柄踢飛,兩手拿起那人胳膊,折斷後,再轉過身來,房間裡持刀的大漢眼神略帶了猶恐。
迎麵三人砍來刀斧,顧自省剛就撿起了倒下人的長刀,左右手一柄,來者被砍翻在地,他用力有力又猛,稍有靠近,肢體橫飛。
背麵一陣小風撲來,顧自省挨了一下,背後衣服被斜開了一條深紅的長線。轉過身來,長刀一下,剁落了那人的手掌。
顧自省刀橫在三樓裡最後一個活人脖子上,“陸九愚在哪兒?”
那人抖抖索索地說“在頂層,第六樓,”血被潑起,顧自省抹掉了那人的脖子。
……
“你為什麼跟新義安的人見麵?你是黑警?”
“我不能跟你說,但我保證,我不是黑警,家揚,”
“你要把我拷在這裡?”易家揚被黃岩石推上了天台,推進了一間安放著小巨型水箱的房裡。
“過了這兩天就好,家揚,”當然是要依陸九愚計劃,鏟除顧自省。為了防止易家揚會妨礙到整個行動。
黃岩石把他拷在了屋子裡,從他身上找來手機,打開了通訊軟件,發現他正在發送了幾張照片,正是拍下了他和陸九愚的畫麵。由於信號不好,沒有成功發送出去。黃岩石把刪除鍵按下,易家揚:“你在乾什麼?”
“照片發出去會害死人,”
他也知道照片不發出去,也許顧自省就會被害死了。
黃岩石猶豫再三,最終選擇對他公開這份秘密,“陸九愚是我屬下,他也是警隊的一員,被我派去當新義安臥底。”
易家揚早就猜到了。他隻有剛開始的時候懷疑過顧自省是不是臥底,後來他一直確信,顧自省不會是臥底。但他還是幫顧自省幫下去了。
易家揚隻能佯裝出意外,情緒漸漸恢複平靜,“黃sir,我相信你,你現在也刪除了我的照片,可以放了我吧,”
“不能,我要確保這兩天消息不能走漏,”
“你們還有行動?”這是易家揚意料不及的地方。
“家揚,你這兩天在這裡好好待著,”
“你不能這樣做,”易家揚知道他想要乾什麼了。
“為了UC的安全,”Udercover,間*諜臥底的意思。做這一行的不僅高風險,還尤其謹小慎微,一點點疏漏都不能容忍有。“委屈你,”話聲剛落,肘部下砸,將他放倒。
黃岩石將布條塞進他嘴裡,把他身上的手銬和鑰匙摘下來,把他另一隻手也拷在了欄杆上,在這間隻有清理百貨樓樓頂水箱才會打開檢查的雜物室裡,看著昏迷後的易家揚,“幾天後我會過來放了你的。”
……
顧自省筋疲力儘地從二層登上了六樓,六樓出他意料,沒有人,他走到其中一個房間裡,進去後,發現那個房間去其他空的毛坯水泥樓層是不一樣,而是整一層幾乎都是一個房間,無數的架子擺放著。
架子背後,一個人影,顧自省穿過了幾重架子,看到了背後的那個人。
陸九愚看見了從最下麵一層層殺上來的那個人,血濺衣袂,帶著傷痕,眼猶如寒星般程亮。
“我做到了,”那個人開口道。
陸九愚緩緩地拍手,“我什麼都比你好,我唯一不及你的地方,就是格鬥了,”他還曾以為過顧自省是他同僚,或是國際特*工。
顧自省殺得眼睛血絲布了幾分,麵上有被濺到的血,不過方才被他手背一抹,隻剩下了側臉和脖子上,是被擦過血的痕跡。“我們的賭注,”
“我會實現我的承諾的,”陸九愚當然記得了,但他有實在好奇,“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麼會有這種身手?”
既然快到最後了,顧自省也不妨坦然:“我當過G4,我跟你也算半個同事,”
陸九愚眯起了眼睛,G4是香江才有的特殊部門,保護要*人組,屬於zhengzhi部,後被取消了(這裡假設取消的年代推遲)。專門保護國家ling*dao人。至少有過三年的警*員經驗,身家清白,曾在機*動部*隊效命才能被挑選入*伍。(G4現實是存在的)
“為什麼不當下去了?”
“喬仲,我前老大,是臥底,被我乾掉了。”顧自省告訴他,這也是他從來沒有被孔亦繁懷疑過的原因。
陸九愚發現真是對他原來的背景不了解,他肯定刻意隱瞞和抹掉過這方麵的資料,“就是因為這個,你成了孔亦繁身邊紅人。”
“我說完了,你什麼時候履行賭約?”顧自省隻關心這個。
陸九愚在所有的樓層並沒有派持槍械的人員,怕的是失手打傷或打死他。這時候他稍微移開了身體,蹲在地上,反應未及的顧自省被後麵幾排架子的狙*擊人員打中,幾槍全中他身體,倒落在地上。
陸九愚踩住了他腹部,將他手拷在了架子上。
顧自省發現了發射的不是子彈,而是麻醉劑,劑量還不少,他眼前開始犯暈,陸九愚在他麵前,向他保證,“我承諾過的,我會做到一半。”撫慰他此時暴躁的心,緊接著問他顧自省,“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顧自省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或許他猜到了此刻。
陸九愚笑了一下,告訴他:“這是孔亦繁在香江最大的倉庫。你闖進他倉庫,這裡隻有門口設有監控,孔亦繁從來沒有告訴過你這個地方,你究竟是怎麼進來的?你是不是跟蹤過孔亦繁?你到底是不是臥底?”
顧自省開始出現重影,陸續地聽見陸九愚的聲音,“我會把樓層打掃得乾乾淨淨,再邀請孔亦繁過來看看你,”
顧自省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這是一個局,精心布置等他踩下來的,隻為了把臥底推在他顧自省身上。
“我也找到你證據了,”顧自省在地上努力地睜著眼睛,喘著氣想保持清醒。
陸九愚表情沒有變化,“你說的是易家揚嗎,他的證據被黃岩石銷毀了。意外嗎,還是意料之中?”捧起他的側臉,惋惜地說,“你不是我對手,但這一場很精彩,我贏得不容易,你輸得也不難看。”
但無論如何,陸九愚都會讓顧自省“活著”的,隻要他願意好好“配合”自己。
……
水箱房裡,易家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兩隻手都被拷在了水箱特有的防護管上,黃岩石收走了他的手*槍和通訊設備,隻要沒有人發現他在這裡,他就永遠出不去。
甩動著手想把這管子掙開,卻發現著管子發出了清脆的金屬管聲響,也就是說這不是塑料管,而是金屬杆。
易家揚氣急敗壞,連手銬帶手地砸在鐵杆上數十分鐘,毫無見效,手被撞出了紅紫痕。
他不是害怕自己出不了這間房,而是擔心顧自省遭遇到什麼危險了。黃岩石在把他敲昏前,透露過他們這兩天有行動,估計就是鏟除新義安重點疑犯的。
易家揚越想,越是掙著手銬,最後一聲砸落的聲響,易家揚右手腕被摜出了血,不時地滴落在地上。這間房間沒有窗戶,隻能隱約從門縫知道現在還是白天,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漫長的“暗無天日”的和“掙脫不開”的桎梏,帶給他的是無邊的焦慮和痛苦。
……
顧自省麻醉劑消失後,眼前恢複了視線,他隻能看出無數排架子,在他視線裡從分散變成重合在一起,終於靜止下來,六樓的門被關上,陸九愚也不在,隻剩他一個人。
幸而現在是白天。
他為什麼會有幽暗恐懼症,是他跟了孔亦繁之後才有的。多番尋找過藥物和醫師的治療和幫助都無果。他才選擇了孔亦繁的妹妹馮馮來進行報複。如果不是孔亦繁,他根本不會懼怕什麼所謂的“黑暗”。
但是,再愛一個人,也會因為他的屢屢踩踏自己底線而選擇讓他死亡。現在的顧自省,在等待他死亡的宣判者來臨。
宣判官來的時候,居高臨下地看著手拷在了架子上,身體蜷在了架子底下的人。
這裡隻有樓下進口和圍場外的入口裝了監控,顧自省隻錯了一步,他從圍牆的正門進來的,雖然在樓下並沒有走正門進一樓。顯然孔亦繁看過了大門的監控。
為什麼顧自省會被拷在這裡,當他“跟蹤”孔亦繁知道了這個地方,被這裡看守的人拿下,拷在這裡,人證物證,等待孔亦繁來處理。
剛剛發射麻*醉槍的人,是孔亦繁故意安排在這裡,因為陸九愚幾天前跟他說:三天內,顧自省會出現在他在香江最大的“倉庫”中。
因為他顧自省是臥底,潛伏喬仲三年,又轉投孔亦繁身邊,所有努力是為了收集黑*幫dupin交易罪證。在他被陸九愚“泄露”的視頻被警方通緝,萬般無奈,隻能假裝“失蹤”來暗中跟蹤他孔亦繁,在“身退”前連根拔起他孔亦繁和新義安的最大罪證。
“為什麼會是你?”
這一句,飽含了無奈,詫異,和不願意相信。
孔亦繁看住了腳下的那個人,被他駐守在這裡的手下拷在了架子邊,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手下被陸九愚收買過。
陸九愚作為他最得力的骨乾成員,也一並出現在這裡。
顧自省透過了孔亦繁,看向了他身後的陸九愚,陸九愚眸色極深,看不見邊際,隻是掛上了勝利者的淡然和收斂的喜悅。
顧自省的視線最終落回了孔亦繁身上,“你相信我,相信我不是,”